旅人用一隻走丢的風史萊姆交換了一曲表演,可詩人還藏了那麼多詩篇,要怎樣要怎樣才能聽到呢?
旅人陷入了思考。
派蒙還在喋喋不休說着為了找到這隻沒被提供任何線索與特征的史萊姆花費了多少工夫,才了解到他們這一路找風史萊姆的過程如此崎岖繁瑣的安柏随着派蒙的講述時不時發出驚歎或鼓舞,實在是位情緒價值拉滿的優質聽衆。在派蒙說到為此打上有風史萊姆運輸氣球的丘丘人營地時,安柏更是用力鼓起了掌。
“幸好你們來了,不然我可能就不隻是受這點小傷了!”偵察騎士握緊拳頭認真道謝,頭頂的紅蝴蝶結随着她動作一抖一抖,像極了一隻活力十足的小兔子在抖動長耳。
聞言,派蒙嘚瑟叉腰,“我們一定是跟安柏心有靈犀啦!”她笑嘻嘻說着,看向旅人,“喂,你怎麼不說話呀,空?”
旅人的目光在笑而不語的吟遊詩人身上收回,并不攬功,“不能說是‘心有靈犀’的湊巧。我會到那裡去,是因為受到了某種指引。”他在吟遊詩人臉上看到了些許詫異,而沉迷埋臉史萊姆的那一位根本看不到表情。旅人沉默了幾息,倏爾笑道:“與其感謝我,不如感謝風神的眷顧吧。”
“嗚哇!這裡面竟然還有風神的手筆嗎?”派蒙震驚捂嘴發出驚呼,随即滿臉向往,“這樣說來,風神可真是個好人、不,好神啊!”
安柏也一臉感動連連點頭,“感謝巴巴托斯大人!巴巴托斯大人果然一直眷顧着蒙德!”
異鄉少年一言難盡地看向吟遊詩人,那個神秘莫測的家夥正單手支着頭意有所指望着對桌笑,将臉埋在風史萊姆柔軟凝膠狀身體中的小王子偷偷擡起臉,頓時便被捉了視線。
“啊呀~感謝風神的眷顧~”詩人拉長聲音,用詠唱般的語調發出贊美,聽起來誠摯,各中揶揄唯有知曉真相的人才能堪破。
于是巴巴托斯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空覺得他倆的相處方式非常有趣,那必然是有着頗為親近且特殊的關系,才會讓他倆之間的氣氛,獨特到任何人都無法插足。
風千變萬化沒有定性,風的神明也會如此難以捉摸嗎?
旅人尚未得出結論,但他會用自己的雙眼去見證真實。
而後,話題自然而然被派蒙和安柏聊到了作惡的風魔龍。空心念一動,突然開口加入話題說起自己這次尋找途中發生的一些事。他說起了城市周邊原本紊亂的元素流動平息下來了,連躁動的地脈循環也穩定了不少,也說起了城郊的魔物營地似乎增多了,攻擊性也變強了,還有便是在幾座荒廢的廟宇中撿到不少看起來很危險的奇異紅色結晶。
當他說出這句話時,吟遊詩人的臉色微微一變,笑容淡去,轉而成了一種混雜了懷念、愧疚、無奈和一些更深沉更複雜感情的悲傷的表情。空幾乎以為下一秒吟遊詩人便會因難過和痛苦落下淚來,直至一團青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眼前飛過餐桌,狠狠砸上吟遊詩人那張臉。
很好,這下看不到臉了。
空神情僵硬地看着被砸的溫迪嗚嗚啊啊手忙腳亂撕下糊在臉上的風史萊姆,一點點将視線挪到了兇手身上。
坐姿端正的小王子愣是将簡陋的餐桌坐出了豪庭盛筵的氣勢,優雅的模樣看不出上一秒用史萊姆偷襲了毫無防備的吟遊詩人的就是他。
姿态與表情中都自然流露出矜傲自持的千風君主以一種漫不經心的态度淡漠端起面前那杯被把玩了許久、如今連冰塊都已全部融化的酒,反問道:“一頭被污染而發瘋的龍,蒙德人不趁早宰了,是準備留着過大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