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宴落幕,梅菲利爾就像先前無數次一樣,孤身回到他和塔泊亞的婚房。
不同于以往的是,這一次屋子裡亮起了燈。
明亮的、溫暖的光線,透過玻璃落在窗台下的玫瑰上,熱度蒸騰起迷醉的香氣。
梅菲利爾幾乎是飛回去的,沒有翅翼的亞雌掠出了殘影,又在進屋的瞬間刹住。
米白色的柔軟沙發裡陷着他朝思暮想的蟲,火紅的卷發光澤絢麗,翡翠樣的眼瞳向他看來。
心髒幾乎擊碎肋骨,跳出胸膛,梅菲利爾揪住心口的衣料,跌跌撞撞地撲跪到塔泊亞面前,趴在他膝蓋上一眨不眨地注視着那張幾月來隻在夢境中一閃而過的面容。
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果然,權力是最有用的東西了。
塔泊亞被亞雌熾烈哀切的目光燙了一下,心跳漏了一拍,但下一秒,就拿起手邊的離婚協議書擋在梅菲利爾面前,穩住聲線,一鼓作氣解決掉。
“字我已經簽好了,你看一下,如果沒問題就簽了吧。”
塔泊亞自覺不會有任何問題,他開出的條件極為豐厚,梅菲利爾幾乎沒有再索取的空間。
漫長的沉默從他話音落下開始,牆上的鐘表指針轉了一圈又一圈,他還是沒得到梅菲利爾一絲回應。
就在塔泊亞以為梅菲利爾被這潑天的喜訊砸昏頭時,那份離婚協議書被接了過去。
下一秒,就被撕碎甩走。
連被翻開的機會都沒有。
塔泊亞愣住了。
白發的亞雌溫順地伏在他大腿上,乖巧地仿佛剛才那麼狂拽的動作是另一隻蟲做的。
煙粉色的虹膜中央,圓潤的瞳孔已經收縮成尖細的豎瞳,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塔泊亞莫名感到脊背發涼,被狩獵者盯上的求生本能在腦中尖嘯報警,但他還沒來得及動一下,雙手手腕又被壓在了沙發上。
徹底扼殺所有逃跑的可能。
雙腿被修長的小腿骨壓住,柔軟的腹部被堅硬的膝蓋骨抵住,雙手被捉住舉過頭頂,塔泊亞呼吸錯亂地偏頭躲避視線,腦中一片混亂。
【不是……這又是什麼情況?梅菲利爾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力氣?】
……完全被壓死了,使不上一絲力氣。
周圍的蛇果香愈發濃郁,甜得他發暈。
塔泊亞完全不知道他現在是怎樣一副情态。
高濃度信息素逼出生理性淚水,撩動氣血翻湧沸騰,為薄皮處染上魅惑的绯色。
下巴被掐得一痛,塔泊亞被迫轉頭,皺眉對上梅菲利爾鋒銳的目光。
【不應該,剛才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進入應激狀态?】
他現在沒心情安撫梅菲利爾,他們是跟離婚就差臨門一腳的關系,不适合再那麼親密。
塔泊亞張口試圖跟即将發瘋的亞雌講道理,唇瓣剛開一條縫,就被身上的亞雌直接吻了進去。
塔泊亞:“!!!”
氧氣被肆意掠奪,掙紮時繃緊的肌肉被迫松解下來,就在塔泊亞即将探出精神觸手強行鎮壓梅菲利爾之前,後脖頸一痛。
失去意識前,梅菲利爾咬着他的下颔骨,聲如泣血:
“不離,除非喪偶。”
【他雌的……什麼神經病……】
随後,意識徹底堕入黑暗。
塔泊亞是被咬醒的,耳垂、頸側、鎖骨……細細密密的疼痛刺激神經,催促他醒來。
剛一睜眼,感受到頸側順滑的發絲,他就想伸手推開。
還沒來得及使力,一陣叮鈴當啷響起,他的手臂也止在半途,無法再前進一分。
塔泊亞:“……?”
過大的驚悚促使他率先看向手腕。
雕刻精美的手镯扣緊腕骨,光輝的黃金和暖玉般的皮膚格外搭調。
……如果忽略掉其後連接的一根鎖鍊,這會是一件不錯的首飾。
荒謬之下,氣血攻心,一瞬間,塔泊亞說不出一個字,隻能悶咳出聲。
貪婪咬噬他骨肉的亞雌聞聲擡起頭,目光迷醉地看着他被怒火點燃的美豔面容。
梅菲利爾乖巧地扶他坐起,貼心地在背後鋪好綿軟的枕頭。
執起他使不上力的手,在掌心落下滾燙的吻。
随後溫順地把腦袋搭在他手掌上,一派天真地歪頭看着他,完全沒有昨晚一絲一毫的兇相。
“雄主,你終于醒啦。”
深吸一口氣,壓住磅礴的怒火,塔泊亞眉眼尖銳地怒視梅菲利爾,嗓音帶着異常的虛弱綿軟:
“你對我做了什麼?”
梅菲利爾放下他虛軟的手,湊過來親親他的唇角,帶着詭異的滿足與幸福貼着他的心口。
“一點不入流的藥,不傷身,輔助調情罷了。”
【誰他雌的要跟你調情!】
塔泊亞今天才真正了解到梅菲利爾的真面目,一口氣堵在胸口,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
“……死變态。”
愉悅的笑聲從心口響起,胸椎上落下一吻。
“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