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局長點頭：“狗和精靈也算。”

蘭特嫌棄地看着副局長：“你怎麼不把飄來飄去的細菌也算上？”

副局長也絲毫不退讓地鄙視他：“和我計較這種事，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不會。”蘭特從儲物空間裡抽出另一張騎士證交給副局長，非常有底氣地說，“刷卡，我都帶走，不用和我客氣。”

副局長看了這張騎士證，再看向埃。

明歧問埃：“那張是你的騎士證？”

埃如實回答：“我不知道。”

副局長終于答應：“行，那就分兩次。”

經過兩次傳送，他們在雪域的傳送局再次見面。這裡人煙稀少，原生人口隻有古老的冰原獸人，傳送局也建設得非常小，僅僅存在一個可以運作的傳送陣，隻駐紮了十幾個騎士在這裡守護邊界，每過一個季度就得輪換一批人員，不然會讓天生不帶耐寒基因的多數騎士十分折壽。

當狂風呼嘯着第一次刮過時，他們就意識到必須先找個地方過夜，萬事要等明天再說。

駐紮的騎士帶領他們去冰原獸人的聚落裡進行安置。路上，他們披上提前準備好的冬衣，但這零下幾十度的氣溫超越了他們所經曆過的所有寒冬，對于溫帶人而言，再多的衣服也顯得無濟于事。

“真是涼爽到飛起來啊。”蘭特對駐守在這裡的騎士笑道，一說話，就有濃郁的白色霧氣彌漫，“你們真是太辛苦了。”

騎士大笑起來：“不辛苦，習慣了，就是挺寂寞的。”

明歧蜷縮着脖子，雙手互插在袖口中。

辛蘿問同樣在顫抖的埃：“需要多穿一點嗎？”

“多穿也沒用。”埃微笑，笑容簡直要僵在臉上。

“要是處于之前無敵狀态的話，應該就不怕冷了吧？”

“一樣會冷的。”

帶領他們的騎士大聲鼓勵說：“馬上就到了！這裡隻是雪域的南線，還沒有下雪！你們明天要穿越雪域的話，會更冷！今晚趕緊習慣起來！明天别生病了！”

“是！”明歧大聲回應。

冰原獸人最大的聚落在山丘的背風面。建築分布很集中，全部由石頭堆砌而成，特别低矮，看上去有種小巧玲珑的精美之感。獸人們的身軀也相對比較矮小，但是異常結實粗壯，臉上以及手掌等部位生長有茂密的灰白色絨毛，幾乎沒有什麼皮膚直接暴露出來，非常适合在嚴寒氣候中生存。

他們在一家小旅店住下，圍着火爐烤了火之後，僵硬的身體終于軟綿綿地癱軟下來。今晚，他們四個人隻能擠在這一個袖珍的小房間裡過夜。

蘭特把手機開機，收集信号無果，隻能去開電視機，調來調去發現隻有七個電視台。在地上多鋪了兩床被子後，大家圍坐在一起看這個飛滿雪花點的黑白電視機，人手捧着一杯熱茶。

其餘人覺得七個節目都很無趣，埃默默拿來遙控器，調回第五個電台，播放《阿薩伊蘭卡戰紀》。這是十年前最有名的那一版，一個并不長的劇本被導演改編成了七十二集魔幻連續劇，對于導演自行添加的大量奇怪元素，讓這部劇在當年毀譽參半，時間久了，竟然也成了經典。

辛蘿看着很投入的埃：“你喜歡看這個？”

“嗯。”埃點頭。

辛蘿輕聲感慨：“看過很多遍了……不明白為什麼同一個題材要被翻拍成千上萬次。”

“台詞已經會背了，但每次看，還是有很親切的感覺。”

也許是某個前輩喜歡看，他很自然地繼承了前輩的愛好，并且覺得這沒什麼不對。以及，他莫名向往着阿薩伊蘭卡那個地方，一定要在有生之年前往。

明歧一臉幸福地輕聲感慨：“現在有種一家團圓的感覺……我理想的家庭生活就是這個樣子……”

蘭特說：“目前這個家庭組合是不是有點奇怪？”

明歧再說：“總之大家這樣擠在一個小屋子裡，就有種很開心的感覺。”

“嗯。”埃點頭。

大家都為了他而來到雪域，目标……似乎是為了幫助他恢複靈力。為什麼要如此堅定地幫助他恢複力量呢？因為友誼嗎？

僅僅是友誼，就能夠産生這麼大的推動力嗎？

他飛快地掃視周圍人，大家都很愉快地交談着，好像真的能從這個被迫選擇的旅途中獲得快樂——他沒有給他們周圍人添麻煩嗎？

他把右手握拳，用力捏緊後再張開。喪失了靈力後，他覺得自己周圍發生的事，更加不可思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