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件事甚是古怪,我還沒做什麼,把這件人皮衣扒下來,她就退化成原形了。”說到這個東西,任然語氣也變得沉重起來,示意柏水青把他手上拿着的人皮衣給圍觀的村民看,艱難地吐出剛才蠍雲衣說出來的事,“這蠍子精說,這件人皮衣,是由村子裡失蹤的人……做成的。”
村民們瞬間嘩然,一時間有許多村民丢下手上的武器,腿軟地跪坐在地上,看着柏水青手上的人皮衣,呆了幾瞬,發出痛苦的嚎哭,胡亂捶地叫着自個含糊不清的名字。
……那是他們的親人。
剛才虎虎生威舉着錘子率先接近她的大娘,盯着那件油亮、色塊不均的人皮衣,哆嗦了一下嘴皮子,手上的錘子拿都拿不穩,掉在地上差點砸到她的腳她也沒去管。任然以為她也該和那些失蹤了親人的村民一樣恸哭起來,沒想到大娘忽然臉色一變,忽然朝她,或者說朝她手上的蠍子精飛奔過來。
“妖怪,你給我拿命來!!我殺了你!”大娘含淚沖過來,不管不顧就要抓蠍子,其他哭泣的村民也反應過來,紛紛舉着武器就要将蠍子精立地正法。
蠍子精害怕地在任然手上一直哆嗦,任然也趕緊攔住了哄鬧的人群,不過,她可不是為了保護妖怪,她大喊:“大家冷靜,這蠍子有毒,一紮就死,小心點。”
鬧哄哄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任然剛心想,咦,我說話這麼好使?就見人群分開一條路,巫婆婆被人攙扶着扶過來。周圍的人七嘴八舌給她解釋了一遍發生的事情。
巫婆婆蒼老清明的雙眼在那件人皮衣上深深地看着,然後用力閉了閉眼。
“婆婆,我看,我們即刻就打死這隻蠍子為死去的人報仇!”義憤填膺的村民憤怒吼道,周圍人紛紛大聲應和,眼神把蠍子精射死了好幾百回。
“等等等等,”任然看着事态又開始哄鬧,連忙出聲制止,“直接打死是否太過草率,我們還沒從蠍子精口中問出事情來龍去脈,還不知蠍子精如何進的村,若是其中有其他人裡應外合,那這樣不就是白白放過他嗎?”沒錯,她說的就是蒲澤。
村民們雖然憤怒,但好歹知道好賴,知道是誰捉住蠍子精拿到人皮衣,對他們有一份恩,于是勉強壓抑住憤怒,給她解釋。
“公子,你之前不是一直好奇為何我們村能夠不受妖怪進村侵擾嗎,我們現在就告訴你。這不是因為我們自己把妖怪攔在村外,而是妖怪一進村就會被村中法陣強行屏蔽妖力,退化成野獸!他們被我們這樣打死過幾次,也就不敢進來了。這短時間我們村裡人開始失蹤,我們還以為是法陣效力減弱,卻原來是這妖怪披了人皮躲過法陣,才能進來捉人!所以并非有什麼内奸!”
任然聽了這一番話,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當初他們倆進村後,第一時間就受到了村民們的熱情招待,一點都不懷疑她們倆是妖怪所變來設圈套釣魚的,原來一進村門自帶敵我識别的。可是,任然還有一個疑惑沒解開……可是柏水青不就是一個妖怪嗎!!怎麼就躲過了進門識别??隻是她也不敢問出口。
先把這茬放下,任然心裡着急怎麼把話題引到内奸上,總不能白白放過蒲澤吧!
這時,巫婆婆沉沉開口:“任公子,說的很有道理,我們村,出了個吃裡扒外的内奸。”一出口,石破天驚,把周圍人震得腦子嗡嗡響。
任然也瞪大眼睛等着聽她如何說。
“村子裡的法陣并不是隻識别妖怪,而是識别除我們村以外的所有人和妖。陌生人進來,沒有妖力,也就無法抽走。妖怪進來,第一時間就會被抽走妖力。所以……妖怪想進村,隻有披着我們村的人皮才能進來。我們前段時間失蹤了很多人,不久後的現在,就有蠍子精披着人皮進來,這隻有一個可能,有人在村裡幫着妖怪騙人帶出村。”巫婆婆說完,她自己面色也蒼老了許多,保護了一輩子的村莊,沒想到從内部出了一個叛徒。
周圍的村民面色蒼白,他們隻大概知道這個法陣的效果,沒法詳細知道其中秘辛,所以這會兒被從來沒有考慮過的可能驚呆了。大家面面相觑,驚恐的眼神互相打量,看誰都像是那個奸險的叛徒。
這麼看着,忽然有人驚叫一聲:“這……巫女和蒲澤小子怎麼不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