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溫酒微微皺眉,不相信蘇子衿會這麼好心。
“還有,讓楊塵回家一趟,自從高中畢業他就沒聯系過父母,工作後除了打錢也不說一句,”蘇子衿突然變得正經起來:“他回去之後,會後悔的。”
“為什麼?”林溫酒問道。
他想知道。
為什麼在高中的時候去刻意破壞路柏嚴和楊塵的關系?
為什麼十年之後又回來,去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兒?
為什麼精心設計讓自己入獄?
為什麼花十年去設計一盤棋?
“人,總要找點存在感吧……”蘇子衿垂着眸子說道。
“……”
倆人沒再說什麼,就這麼面對面坐着,一言不發。
直到探視時間到了,蘇子衿才離開前說了句:“這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回到公司的林溫酒因為理清了所有脈絡,心情好了不少。
楊塵一眼便看出他的開心,随即笑道:“怎麼了?”
“我們去見雙方母父吧。”林溫酒提議,他知道如果直接去說找真相,解開誤會,楊塵會覺得沒必要,會拒絕。
楊塵猶豫了片刻。
見父母,就意味着他要去面對淩夢河。
不是因為往事有多麼不堪,而是因為他已經習慣了父母不在身邊的日子,已經習慣了這種一句話不說的相處模式。
突然回去……有些尴尬。
“行,我把工作安排安排。咱們就去。”楊塵說道。
林溫酒愣了一秒:“你就這麼答應了?”
“嗯,我想我們的終身大事比我自己的面子重要。”楊塵笑着。
回去見到林溫酒,淩夢河或許還是不會高興,或許還會百般說服自己,甚至去為難林溫酒。
但,這次回去,他不是為了征求她的同意。
而是為了告訴她,自己這次不會放手,不會做錯事,告訴她,自己有多愛林溫酒。
林溫酒看着他,心中百味雜陳。
你說,我是不是喜歡上了一個很好的人。
他要找出真相,解開誤會,不是給路柏嚴讓路。
而是想讓楊塵解開一直以來的枷鎖。
被這個故事包圍了一整天的林溫酒,有些微微的累。
從周桉的死訊曝出,醫療事故輿論的發酵,再到李冥舟霸淩楊塵,最後路柏嚴被送進戒同所無一沒有蘇子衿的參與。
蘇子衿設了一個十年的局。
可報複的都是無辜的人。
蘇子衿其實還對林溫酒說過:“如果她對她的兒子失望,那會不會就把期望在我身上寄托的高一點,她會不會彌補更多老天虧欠我的東西。
我本來沒想讓淩夢河把路柏嚴送進戒同所,怪就怪她要把我當成救她兒子的工具。
次日,林溫酒打電話給路柏嚴,把知道的一切告訴了他。
“那這麼看來,我還錯怪他了。”聲音從電話另一端傳來。
“嗯,那誤會解除了,你會重新……”林溫酒說不出口,怕路柏嚴覺得自己太過于計較,但楊塵就是他的私心,他怎麼可能不害怕失去楊塵。
“不會,”路柏嚴的聲音中帶着笑,:“不會複合,而且我也不需要他的歉意了,我們倆以後就橋歸橋路歸路,各走各的,這一生當中,沒有誰和誰必須綁在一起。”
林溫酒放寬了心。
其實,如果和路柏嚴成為情敵應該也挺刺激的。
不過,他更希望安穩。
“當然,如果他願意……”路柏嚴話說一半又讓林溫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他願意可以來參加我的婚禮。”路柏嚴說完,林溫酒更蒙了。
“結婚?你不是同……”林溫酒詫異道。
“嗯,是女生,大概兩個月之後辦婚禮,其實已經相處一段時間了。”路柏嚴平淡道。
“那,那個女生是?”
“說來也巧,你也認識,淩若若。”路柏嚴回答。
“是她啊,她脾氣很好,就是有些話唠,你們倆挺合适的,她可以幫你熱鬧熱鬧。”林溫酒聽到這個消息其實并不那麼高興。
路柏嚴的一生都在順從别人,唯獨一次他自己做了決定,選擇了楊塵,卻拌個大跟頭,摔了個狗啃泥。
從那以後,聽别人的話過日子成為了路柏嚴最舒心的一種生活方式。
“嗯,先挂了,我這邊還在拍戲。”
林溫酒放下手機後,回到卧室,上床坐在楊塵身邊。
楊塵盤着腿坐着,腿上面還放了一台筆記本電腦。
看着林溫酒一言不發,楊塵便先開口:“怎麼了?”
林溫酒看向他,試探性的說道:“路柏嚴要結婚了。”
可楊塵的神色沒有一點變化,隻是停下手上的動作,與林溫酒對視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