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寇星淵站在料理台前,擺弄着咖啡虹吸壺。
腦子中回想着做完江阿姨所說,認他為幹兒子,好好想也還行,隻不過這樣的話隻剩下方以舟一個攻略對象了。
咖啡都磨成粉的醇香随着水溫升高漸漸彌漫開來。
這是他穿越前養成的習慣,手磨咖啡。
"這麼早就喝咖啡?"
霍江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寇星淵手一抖,差點打翻玻璃壺。
他轉過身,看見霍江靠在門框上,頭發還帶着剛起床的淩亂:“喲,手磨咖啡。”
霍江走過去,手搭上寇星淵的肩:“是誰以前說的,手磨的麻煩,速溶一樣喝啊。”
"啊...突然想試試這種。"寇星淵扯出一個笑容,"聽說這樣煮出來的更香。"
"人總會變的嘛。"寇星淵故作輕松地聳聳肩,轉身去拿咖啡杯。他能感覺到霍江的視線像實質般烙在他背上。
"速溶咖啡三分鐘就能搞定,"霍江的聲音很輕。
寇星淵的手指僵在杯沿,原主的記憶碎片突然閃現那個總是低着頭做題的少年,把每分每秒都獻給了永遠達不到的母親标準。
"...突然想對自己好一點。"他最終這樣回答。
霍江沒再說話,隻是走到餐桌前開始吃早餐。
寇星淵端着咖啡,拿着個削過的蘋果一邊啃一遍喝咖啡。
系統忍不住道:“宿主,蘋果咖啡..好清奇的搭配。”
“你懂什麼,提高新陳代謝。”寇星淵咬着清脆的蘋果,屋外傳來雷聲。
雨來得又急又猛。
寇星淵和霍江剛到校門口,豆大的雨點就砸了下來。霍江從包裡掏出折疊傘,寇星淵下意識伸出左手接住,熟練地"啪"一聲撐開,又轉動手腕甩掉傘面的水珠。
這個動作行雲流水,直到他看見霍江凝固的表情。
"...怎麼了?"寇星淵問,雨水已經打濕了他的右肩。
霍江皺眉:"你以前都用右手。"
寇星淵這才想起原主是個右撇子,而他自己從小就是個左撇子,隻是後來被他爸硬生生糾正了。
寇星淵讪讪一笑:"傘太重了,換個手而已。"他幹笑兩聲,把傘換到右手,卻笨拙地讓更多雨水淋了進來。
霍江沒說話,隻是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
"跟我來。"
雜物間裡彌漫着灰塵和舊書本的氣味。寇星淵被霍江推進來時踉跄了一下,後背撞上鐵質儲物櫃,發出"咣"的一聲巨響。
鐵鏽的味道鑽進鼻腔,混合着雨水潮濕的氣息,讓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霍江?你帶我來這裡幹什"
"你到底是誰?"霍江的聲音低沉,完全沒有了平日的光彩。
雨水從霍江的發梢滴落,順着寇星淵的領口滑進衣襟,冰的寇星淵一激靈。
昏暗的光線下,霍江的目光深沉:"這三個月...和我朝夕相處的人是誰?"
寇星淵在腦海中瘋狂呼喚系統:"怎麼回事?!他怎麼發現的?!"
系統驚慌失措的聲音響起:宿主!本系統也不知道!按道理霍江應該永遠發現不了才對!
"我就是寇星淵啊。"寇星淵強作鎮定"你淋雨發燒了?說什麼胡話。"
說完還伸手要去貼霍江的額頭,衣領突然被揪住,霍江的臉近在咫尺,溫熱的呼吸噴在他臉上。
"你撒謊!"霍江從牙縫裡擠出字句:"小淵從小嫌麻煩,蘋果從來不削皮!他習慣右手抖傘,因為七歲那年我用故意左手撐傘逗她玩,害他淋濕發燒,他賭氣說這輩子隻用右手!"
寇星淵的喉嚨發緊。他沒想到霍江連這種細節都記得一清二楚。
"人的習慣會改變..."寇星淵幹巴的解釋道。
"那野茉莉田呢?!"霍江突然提高音量,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裡回蕩:"我特意帶你路過那裡,你确像第一次見過一樣,那是我們第一次...第一次互相心動的地方,你說還沒成年,等長大了再說。"霍江的聲音哽住了。
寇星淵看見他眼眶發紅,像是在極力克制什麼。
記憶碎片突然閃現——野茉莉田,少年,青澀的初吻。
那是原著裡一筆帶過的情節,卻是霍江珍藏至今的珍寶。
屋外的雨聲越來越大,敲打着鐵皮屋頂,雜物間裡潮濕悶熱,寇星淵卻感到一陣陣發冷:"原來的寇星淵死了。"他聽見自己說。
霍江的表情瞬間扭曲,拳頭帶着風聲揮來:"砰!"
寇星淵偏頭躲開,霍江的拳頭砸在鐵櫃上,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但下一秒,一記更重的拳頭落在他腹部,他悶哼一聲彎下腰:"你把他怎麼了?!"霍江的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他那麼怕黑...那麼怕疼...你把他弄到哪裡去了?!"
系統着急道:“宿主,原主在你傳過來的時候就餓死了!你可别被他打死了。”
寇星淵嘗到嘴裡的血腥味。透過疼痛的眩暈,他看見霍江通紅的眼睛裡滾下淚水,和雨水混在一起,砸在他臉上。
霍江愛原主,不是小說裡輕描淡寫的"竹馬情誼",是刻進骨血裡的,連一個抖傘的動作都記得分毫不差的,深入骨髓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