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煩,煩死了…為什麼就不能共情一下他失去了兼職的憂傷呢?他可是為了今天的任務,被店長開除了啊!!沒有免費的盒飯和飯團了啊!!
“出來。”虎杖悠真用命令的語氣說道。
——不想跟你玩了。
青灰色的變異大螃蟹身後的沙灘一陣蠕動,沙子沙沙作響着,四根巨大的棒狀物從柔軟的沙子中向上突出,頂端由無數複眼聚集成的圓形雙眼滴溜溜地轉動着。
“我讨厭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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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府,京都咒術高專
“東堂?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虎杖呢?”
三年級的加茂憲紀和西宮桃兩人剛出完任務回來,恰好在校門口碰見東堂葵。東堂葵上身穿着小高田的應援T袖,高專制服被他搭在手臂上。
“買冰淇淋去了……可能又坐錯車了。”東堂葵推開擋在門口的加茂憲紀,徑自往裡面走。
“悠真那家夥又去做兼職了吧……”抱着掃帚的西宮桃一臉不感興趣,“那個打工狂人。”
“釜尾濱任務的咒靈,是一隻已經第三次再生的特級。派兩個一級術師去是常規處理,東堂。”加茂憲紀用平淡的語氣陳述道,“這才是最穩妥的方法…”
見加茂憲紀似乎還有繼續說教下去的意思,東堂葵不屑地啧了一聲,上半身的肌肉鼓起。他一手叉腰,轉動脖子,一臉兇相地看着加茂憲紀。
“你,這是在看不起悠真嗎!”
“?”
加茂憲紀并不是很明白東堂葵的腦回路,他可沒有看不起虎杖悠真的意思。
“不要把我們,和你們這種庸俗無趣的家夥,相提并論啊!”東堂葵吼道。
西宮桃輕輕吐了一口氣,翻了個白眼。
——啊,又開始了,都說過了不要管嘛。
作為同期,我行我素又自說自話的東堂葵總讓西宮桃倍感壓力,生怕對方哪天神經抽了便對他們這些同伴們下手。而在虎杖悠真入學後,她又多了一個令她感到壓力的對象。
完全無法正常溝通交流的人又多了一個!
虎杖悠真是個很奇怪的怪人,他本人比從不用本體出現的機械丸還奇怪。他從來不參加任何除了上課、訓練和袚除任務以外的團體活動,不會參加聚餐,不一起外出逛街看電影,整個人看上去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成天戴着吓人的面具到處晃悠,說話總是令人摸不清楚頭腦。大概也隻有東堂葵那隻暴躁大猩猩才能和他正常交流吧。
***
與此同時——
福島縣相馬市,原釜尾濱海水浴場
“哈秋——”
虎杖悠真打了個噴嚏。
他一腳踩在了方才變異螃蟹所處的大石頭上,腳下躺着被分成兩半的變異螃蟹身體,此時它身上的軀殼呈現橙紅色,雪白的蟹肉散發出一股香甜的燒烤味。
“醜的跟鬼一樣。”
虎杖悠真用左手拇指頂開刀镡,露出一小段黑色的刀身。
此行袚除的目标,隻在沙灘上顯現了部分身軀。它的龐大的身體背着布滿尖刺的橘色甲殼,頭部像鲨魚一樣,圓形的嘴裡長滿了螺旋狀的尖銳獠牙,頭頂伸着兩長兩短的眼柄。它依靠着兩隻長滿鱗片的青綠色帶蹼雙手,在沙灘上撐起了身體。
“你…咒…術師…?”
——這是疑問句嗎?它在問我?它…在思考?
虎杖悠真遮掩在能面後的臉,少有地流露出一絲錯愕,漸漸地這點錯愕又被他壓了下去,用帶着一些嫌惡的語氣反問道:
“所以呢?”
“殺…了你!!”
在咒靈猛然蹬地,撲上來的時候,虎杖悠真手裡的太刀已經拔出了刀鞘。他右手握住刀柄血紅,刀身漆黑、透着點血色紋路的太刀,朝着咒靈快速橫劈了過去。
“月之呼吸·壹之型·暗月·宵之宮。”
一道月牙似的軌迹,伴随着周圍無數不規則轉動的細小月牙,狠狠地撞上了咒靈。
“啊啊啊啊啊啊殺殺殺殺了你!!!”
被咒力所化的無數月牙擊中了身體,這隻誕生于核廢水之中的咒靈憤怒地發出尖嘯,傷口流淌出如柏油一樣漆黑黏稠的腥臭液體,湧向虎杖悠真。
面對這種範圍巨大的攻擊,虎杖悠真耳邊似乎響起了某個沉穩中透着壓迫力的低語聲。
——有點惡心,又有點懷念。
虎杖悠真迅速回旋身體,通過不斷回旋自身,發動另一招式——
“月之呼吸·伍之型·月魄災渦。”
他低語着,在周身産生巨大的漩渦狀刃風,伴随着無數月牙,彈開了咒靈的攻擊。接着又上前一步,改用雙手握刀,迅速朝着咒靈的頭顱方向揮出數個交錯的連斬。
“月之呼吸·陸之型·常夜孤月·無間。”
***
在虎杖悠真對付咒靈的時候,離此處海灘有一段距離的民居屋頂,一個穿着袈裟的長發和尚站在那裡,遠遠地眺望着這個方向。
“真是漂亮的斬擊啊,連術式都還沒用上吧。”
“可惜了…”他似笑非笑地歎息道,“比起兩面宿傩的術式,還是差上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