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原來,他這麼弱的嗎?
虎杖悠仁倒下了,他的意識漸漸模糊,他已經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堅持着什麼了。
然後他落在一個陌生又熟悉的懷抱裡。
“是很孱弱。”
虎杖悠仁聽見對方用一種令人惱火的閑适語氣說話。他扯了扯嘴角,突然感到有點委屈,眼睛有些發酸。
——怎麼現在才出現啊,笨蛋老哥。
——爺爺死的時候你也沒來,火化的時候也沒來…為什麼這時候才出現??
“别睡,你太重,背不動。”虎杖悠真嫌棄的聲音響起。
“你又兇我…我可是差點死了诶…”虎杖悠仁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委屈,他借着虎杖悠真的攙扶,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我死了,就沒人給你收衣服和做飯了诶。”
“你可别指望我去給晨間劇女主(注2)的墳前送花。”
虎杖悠真瞄了他一眼,将嘴裡嘀嘀咕咕還在抱怨的蠢弟弟輕輕推開,不去搭理他。他皺着眉打量着面前這個像個裸奔醜男的咒靈,看着咒靈因為自己的到來,激動地扭着裆。
這個髒東西以為自己的扁平身材跳拉丁很好看嗎?
——真不愧是誕生于思想扭曲、敗類成堆的地方的肮髒生物。
咒靈雙手捧着臉,扭了幾下,猛然張開雙手,一道比上一次更加龐大的咒力光柱朝着虎杖悠真而去。
僅僅是這種程度的攻擊,就把虎杖悠仁那個傻孩子打成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他身上那龐大的咒力呢?放着等着生利息嗎?
虎杖悠真想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放下擡起的手。他一個轉身,快速出現在咒靈的背後,拔刀,揮刀,一道巨大的紫色的月牙,伴随着無數細小的月牙,被他斬向咒靈,斬下了咒靈的左手臂。
咒靈的手臂從空中落下,啪嗒一聲落在了水泥地上。
那隻咒靈一時之間還沉浸在攻擊目标消失在它面前的驚訝裡,等待它的痛覺終于反應過來的時候,虎杖悠真已經貼着它站着,左手摁在它的肩膀上,右手持刀。
“那是月之呼吸的壹之型,暗月·宵之宮,速度很快吧?”
“本來瞄準的是你的脖子,但是——”悠仁的左手,是你做的吧。
“嘎啊——”
咒靈的手心裡凝聚出一團濃郁的咒力,化作激光,瞄準——然後被虎杖悠真輕輕揮刀,打散了咒力。
虎杖悠真歪着頭,伸手比劃了下他和咒靈的身高,在發現咒靈似乎比他高上了那麼一點之後,有些不大高興
“你多高?”——啊,他好像數學不好,果然還是全部砍了吧。
虎杖悠真那雙橙黃色的眼睛裡蒙上一層隐晦的血光,連續快速三次出刀,分别斬下了咒靈僅剩的手臂和雙腿,将咒靈削成了特殊的“人棍”。
——現在是他比較高了哦。
*
滴答——
一片黑暗之中,血紅色的湖水裡堆滿了數以萬計的殘缺白骨。
白骨高高堆砌起來的王座上,歪坐着穿着女式和服的詛咒之王——兩面宿傩。
滴答——
“嘻嘻——呵呵——”
“這小鬼,可真有意思——”
雖然隻是一瞬間,但那個渾身纏滿血氣的模樣,恐怕死在他手裡的人不在少數吧。虎杖悠仁就是把這小鬼當做是自己的兄長來敬仰嗎?
“你,到底是什麼呢?虎杖悠真?”
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
12:37
“!!”
籠罩在英集少年院上的帳,解除了。
咒靈的生得領域也消失了蹤影,看樣子是那隻特級咒靈被袚除了。
伏黑惠遠遠地站在少年院外面,朝着那邊看去。
他想起了剛才讓伊地知潔高帶着釘崎野薔薇離開時,伊地知潔高曾經說過的話:
「剛才有個穿着高專制服的藍發少年,腰上挂着面具,背着刀走進去了。」
「暫時無法确定他是騰出手的同行,還是詛咒師。」
不過…染着藍發,面具,用刀,高專制服——很明顯是虎杖悠仁他哥啊。
是特意趕過來的嗎?
伏黑惠可不覺得哪個咒術師會在夏天閑得沒事幹,到處溜達摸魚,包括五條悟。
“東京校的伏黑君?”
虎杖悠真此刻臉上依然沒有戴上面具,他将挂在後背上昏迷的虎杖悠仁抖了下來,像抓貓一樣提着虎杖悠仁的後衣領,把人遞給伏黑惠。後者把人扶到一邊,靠着樹坐下。
虎杖悠真隻是在旁邊看着,目光落在虎杖悠仁那綁着皮帶、沒了手掌的手臂上。
“傷口我緊急用咒力火焰燒灼止血了,剩下的就交給家入小姐治療吧。”
虎杖悠真的反轉術式目前隻能用于治療自己,還做不到輸出治療别人,因此隻能将虎杖悠仁交給家入硝子治療。當然,在特殊情況下,他的反轉術式能夠輸出治療,隻不過方式有些不太好。
——真煩啊,反轉術式。
“那隻咒靈我已經袚(玩)除(死)了,我從裡面得到這個。”虎杖悠真将手裡的兩面宿傩的手指抛給了伏黑惠,“五條先生沒教悠仁怎麼用咒力嗎?”不然也不會被打成這樣。
“…還沒來得及。”
本來以他們的經曆和等級,都不該派給他們這種超出他們能力太多的任務,但偏偏今天沒有一個一級以上的術師能夠立刻趕來處理——但是虎杖悠真突然出現在這裡,這讓伏黑惠有些不太好的懷疑。
“前輩沒出任務嗎?”
“早上六點多剛從那個咒靈的領域出來。”今天跟領域倒是很有緣分呢,一天碰上兩次,“一個幫忙讨債的兼職——沒想到借(咒)款(靈)人死在裡面,真是令人苦惱。”虎杖悠真緩緩說道,“然後順手把悠仁撈出來了。”
他支口不提他是從靜岡坐車趕過來的。
因為這是屬于沒有必要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