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來投訴五條先生叫得太大聲的吧？”

“什麼啦！明明是因為悠真把老師摁在牆壁上的時候，打破了牆，才被找上門賠償的吧？”

“您總是自稱‘老師’…這是在玩什麼糟糕的師生Play嗎？教師失格…”

虎杖悠真下意識的陰陽怪氣還沒結束，先是被五條悟一發「赫」給轟入了水裡，接着整個人又像一條魚一樣，被五條悟的「蒼」給從水裡拉了出來。

“…您的咒術就用在這種地方？”虎杖悠真吐出嘴裡水，将擋在眼前的劉海往後一撥。

“嚯？明明悠真也玩得很高興，不會是吃光就不認賬了吧？”五條悟伸手用力戳着虎杖悠真那張看上去不高興的臉，“你都上了老子三天了！三天！還喊老子‘五條先生’？！”

——大貓不高興，大貓要鬧騰了！

五條悟突然有些明白京都校的那些學生，為什麼除了東堂葵之外，都不待見虎杖悠真了。

無他，虎杖悠真的嘴和那點在奇怪地方的情商，這簡直是…很難讓人不生氣啊。

“這麼生分的稱呼，老師會不高興的哦——”

五條悟嬉笑着，用力捏着虎杖悠真的下巴，逼迫虎杖悠真那雙眼睛和自己對視。

“小悠真在外面不會還有其他偷腥貓吧？”

“不可以哦，家裡的貓會吃醋的呢。”

五條悟并不太在意虎杖悠真之前在外面怎麼玩，玩得有多花——不然怎麼解釋虎杖悠真為什麼這麼多亂七八糟的花樣？這是披上青橘子皮後的時裝自帶技能嗎？

「隻是…會稍微有…那麼一點不舒服。」

「隻有一點點哦。」

高傲的家貓才不會在笨蛋兩腳獸面前表現出什麼弱點呢。

“唔…那麼，悟先生？悟君？”

如果現在說，已經養了狗的他，其實并不是很想養貓…他會不會被最強術師當場打死或是詛咒呢？

虎杖悠真這個想法剛冒出了頭，便被自己掐掉了。他還想活得久一點呢，最少也要活到三十歲，一步晉升傳奇的大魔法師吧？

…不對，他好像已經拿不到他的霍格沃茲入學邀請函了。

——殘念。

“聽起來像是禅院家的那個年輕的爛橘子（禅院直哉）在喊我。”五條悟做了個鬼臉，顯然極為不滿意虎杖悠真過于不會讀空氣的回答，“悠真就不能幹脆一點喊可愛的悟醬的名字嗎？昵稱也可以哦。”

虎杖悠真沒回答，指了指那扇勉強算是新換上的門——那其實隻是臨時從隔壁拆下來，勉強擋在門口的一塊繪有精緻風水畫的屏風而已。

——至于原來的那一扇門，早已接連在「赫」和紫色的劍氣的轟擊下，碎成一地的木頭碎屑。

也不知道要賠多少錢，但這是五條悟那個變成學問之神的祖先要擔心的事情，堂堂學問之神，應該不至于賠一扇門的錢，都付不起吧？

“收拾一下自己，”虎杖悠真率先走出了水已經有些渾濁了的藥浴池子，走到一旁最開始沖澡的地方，沖洗掉身上的髒污，“外面有人在等着。”

“诶——小悠真是進入聖人模式了嗎？感覺更冷淡了诶。好歹也要溫存一下嘛。”

五條悟的視線落在虎杖悠真的背部，看着那幾道還算新鮮出爐的抓痕，将虎杖悠真那道靠近心髒的傷疤給分成了兩段。他先是彎了一下嘴角，又很快地拉平，微微向下，竟是心情又轉陰了的模樣。

——關于虎杖悠真的資料裡，從來沒有提及過虎杖悠真曾經受過什麼危及生命的緻命傷。

看上去還是刀具的穿刺傷。

五條悟自己比畫了一下傷口的高度，隐隐有些不太舒服的感覺。

虎杖悠真的傷口是怎麼來的？總不至于是虎杖悠真自己弄出來的吧？

五條悟奇怪的舉動，隻引來了虎杖悠真狐疑的一瞥。

“？”這人又想幹什麼？

“哈哈哈，我在欣賞小悠真的腰呢…看上去就是很有力，也很好摸的樣子。”

“…您不是已經體驗過了嗎？”一小時前說不想繼續了，想要吃飯了的人是誰來着？

五條悟輕佻地回答，并沒有讓虎杖悠真多想。事實上，感到饑餓了的虎杖悠真，也無暇顧及五條悟又在那張笑嘻嘻的臉皮下，藏着什麼樣的心思。

不隻是生理上，虎杖悠真的腸胃在劇烈地抗議着，急切着要求食物，還有些微心理上對滿意的獵物，想要吞吃下肚的沖動。

——雖然沒有面對虎杖悠仁那麼強烈的食欲，也沒有像是面對九十九由基和東堂葵那樣的感覺，但如果對方是五條悟的話…這并不是個好現象。

虎杖悠真不認為五條悟在知道自己的秘密後，會放任自己在西日本亂竄、像個遊魂一樣，四處遊蕩。雖然他自己也不認為，自己會重蹈覆轍，真的對身邊重要的人下手就是了。

這時，那位年輕湯女的聲音，又一次在那扇臨時充作門的屏風的另一側響起。

“兩位咒術師大人？”她的聲音隐隐帶上了一絲懇求和為難，“那個——”

“道真公聽聞五條大人…在這裡，已經在外面（門口）等了兩日了。你們看…？”

正換上幹淨浴衣的虎杖悠真，瞄了一眼正從浴池裡，磨磨蹭蹭地爬上來的五條悟。他的心中突然有一種堪稱刺激的猜測——他們兩人在裡面折騰的動靜，不會被前來探望後代不肖子孫的菅原道真，給全部看在眼裡了吧？

“悟先生…”虎杖悠真無視了五條悟略帶譴責意味的眼神，輕聲将自己的猜測全盤托出，“我們這幾天，似乎被悟先生的祖先，給聽牆角了。”

五條悟的反應不大，卻相當有趣。

“那又怎樣啦，隻是被聽到而已，哪有什麼？”

他不太在意地聳了聳肩膀，張開雙手，示意虎杖悠真幫他換上浴衣。

“但是如果，悟先生的祖先也有六眼呢？”

——那不就等于，他們在不正經的學問之神面前，上演了真人版本的春/色浮世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