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偌大,其餘人早已離開。
和王适安離得實在太近,崔衍昭擡手想貼一下臉,好讓臉上的溫度降下來。
但手剛擡起,就被王适安拉着,按在對方那英氣而又如冠玉的臉上。
王适安感受到崔衍昭手上偏涼的溫度,按得更用力了些,好以自己的溫度熏染崔衍昭。他道:“陛下日常也要以身體為重,少近聲色。”
王适安這樣溫情,崔衍昭有些不好意思破壞這樣的氛圍,便放棄了提他根本沒近過聲色的事來反駁。
崔衍昭想了想:“慰勞的話,朕為大将軍進号吧。”
在本朝,大将軍本身便是最高的官職,地位甚至在三公之上。
再晉封的話隻能給王适安封王,但王适安尚未有自己領兵實現的北伐成果,按曆代程序不能封王。
想想隻能額外給王适安加封号。
所謂的征西大将軍、征北大将軍等等都是資深的将軍的稱呼,加這樣的反而是給王适安降職。
在以前的朝代,大将軍就是大将軍,一國最高軍事統帥,并沒有進位大将軍後又加封号的先例。
不過先例不先例的不重要,他創造了就有了。
崔衍昭道:“加号‘北辰’,如何?”
王适安看了崔衍昭一會,“……不可,此号僭越了。”
北辰多用來指帝王,他現在依然是崔衍昭的臣子,這樣的封号不能給他帶來實際的利益,反而會将野心暴露無遺。
想到崔衍昭可能是不懂這背後蘊含的意義,他沒生氣,隻是無奈地補了一句:“别胡鬧。”
崔衍昭被這溫柔的态度驚住了。
他從沒想過王适安對他能态度這麼好,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小别勝新婚?
……嘶,好危險的想法。
王适安單純是心情好,他也不過離開兩日,崔衍昭就找上來,可見對他一片真心。
他想,一個人的真心總不能分成數片,既然如此,崔衍昭對别人定隻是逢場作戲。
見崔衍昭遲遲不給實際的反應,他自發伸手攬住懷裡削瘦的腰,“算了,讓我抱一會兒。”
崔衍昭:“……”你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的嗎?
算了,抱就抱吧,他也沒損失。
*
夜裡,果真隻有崔衍昭一個人。
王适安午間就已離開,并沒有對他說要去哪裡。
因為沒人打擾,崔衍昭下午好好休息了一陣,現在感覺精神百倍,總想找點事做。
好不容易熟悉了古人的作息,現在突然又回去了。
感慨一番,崔衍昭推開門。
今夜月色清朗。
走出幾步,原本守在門外的甲士跟了上來。
崔衍昭對他們道:“你們就守在這裡,朕隻是在府中轉轉,大将軍早有安排,想也不會發生危險。”
甲士并沒從王适安那裡得到類似于禁锢天子的命令,聞言隻得退下。
州牧府很大,崔衍昭估計就算不仔細欣賞,單純地轉一圈都能用上兩三個小時。
轉着轉着,他來到一處牆邊。
觀察了一下四周都沒有人,牆外也未有任何動靜,崔衍昭直接翻牆而出。
*
除了鐘離,馬頭、渦口也已紛紛落入夏軍控制。如今,夏軍乘船須臾便可抵達緊鄰壽陽的洛口,洛口失陷,壽陽則危急。
王适安登上洛口城牆,隻見洛口居民正在城外搭建着木栅欄等可阻礙敵軍進攻的設施。
洛口主對王适安道:“大将軍,城中兵士不足,隻能發動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