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單手支着下巴,平靜地擡頭,端詳着對面兩人的臉色,玩笑般道:“那位女士笑得特别燦爛,很難想象什麼人對工作那麼有熱情,所以是怕自己表情不對吧。”
未等對方說什麼,太宰治盯着同行者,雙眼微眯:“是信息洩露吧。發生什麼案子了?身份盜用?敲詐勒索?詐騙?”
随着太宰治話題的突然變換,同行者的臉色發生了跳崖式的變化。
正當同行者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氣時,太宰治勾起唇角道:“喔,是身份盜用啊。”
“想問我怎麼知道的?”太宰治指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頓,“是你告訴我的呀。”
同行者忍不住後仰,後腦卻砸在靠背上,被不軟不硬地攔住。他的心情已不能用單純的驚悚來概括。
面前的少年膚色蒼白如紙,透露難以言喻的非人感,那雙鸢色眼眸像是嵌在活偶上的琉璃珠,唯有周遭的微妙變化在其中緩緩流淌,仿佛洞穿他的所有心思。
寒意沿四肢百骸流動,同行者的思維近乎凝固,大腦一片空白。
不知過去了多久,熟悉的聲音響起:“好了太宰君,别逗他了。他還不是警察呢。”
“忘了向你們介紹。這是我朋友,最近打算報考警校。”高挑刑警轉向同行者,“太宰君是推理愛好者,他的推理能力非常厲害。上次那樁團夥盜竊殺人案就是太宰君幫忙破獲的。”
說罷,為了緩解氣氛,高挑刑警順勢提到:“說起來,案件的另一個犯人還在外逃竄,太宰君最近有發現什麼線索嗎?”
高挑刑警隻是随口一問,并未期待得到答案,已為下個話題打好腹稿,卻見太宰治點了點頭,他頓時心頭一緊。
“他今天來過我家,趕上社團招新的時候,害我被同學誤會。世界上就是有這種讨人嫌的家夥呢!”太宰治抱怨着,眉心微皺,嘴唇不滿地翹起,空閑的手随話語揮舞着,聲情并茂。
這時的太宰治,看上去就像任何一個吐槽生活瑣事的普通國中生——如果不看他所說的内容的話。
“啊?”同行者瞪大眼睛,“這麼危險啊!警方有派人保護你嗎?”
太宰治笑而不語。同行者試圖從自己的刑警朋友那裡獲取答案,轉頭卻發現高挑刑警臉上的溫文爾雅破裂開來。
逃逸犯就這樣出現了?
高挑刑警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但他還是收拾好自己的震驚,挑出太宰治話語中的關鍵點:“太宰君,你是怎麼發現的?是那個逃犯跟蹤你了嗎?”
“不,通過攝像頭看到了而已。”太宰治臉上毫無波瀾,食指在桌面上點來點去,“好了,别說這些無聊的事了,講講那個身份盜用案呗。”
同行者有一瞬間失語,“他可是闖進你家……你在家裡裝監控?”
太宰治不想理會這種廢話,他百無聊賴地垂下頭,模仿金魚吐泡泡。
“嗯…畢竟太宰君住的是兇宅,多注意一點也很正常。”高挑刑警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但還是硬着頭皮繼續講,他必須得問清楚,“太宰君,關于這個案子,你是不是還知道什麼?”
太宰治語氣正經了些:“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你需要的,但是那個賊應該又殺了别人。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
高挑刑警不想打探太宰治是怎麼知道的,能安心住在兇宅的人不會太平常,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中學生很聰明,從來也沒說錯過。
“我說完了,該你了。”太宰治伸出一隻手,手指并攏指向高挑刑警。
高挑刑警點頭,簡單講了能透露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