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把家庭醫生叫過來給小姐包紮!”宋一明吩咐旁邊的傭人,鐘玉扶着宋知韫去休息室。
宋知韫點頭為自己離場緻歉,目光落在宋知念身上。
看見一直不停滴血的傷口,大約是有些得意,宋知念的眼神中有些挑釁意味。
宋知韫不做反應,隻平靜的與她擦肩而過。
心中了然,原來這才是要她彈琴的真實目的。
家庭醫生很快來休息室給宋知韫包紮,還好傷口不深,簡單消毒上藥,醫生囑咐她近期不要碰水。
宋知韫認真聽醫生說話,卻沒想到這件事驚動了爺爺過來。
老爺子看起來有些怒氣,吩咐吳叔,“去好好查,誰往琴裡做的手腳,誰想傷阿韫,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吳叔接到命令正準備出去,被宋知韫叫住。
“爺爺!”宋知韫沉默了一路終于開口,“不用這麼大張旗鼓調查了吧,無論查出誰都對咱們家名聲不好,今天賓客受了驚吓,先安撫人心要緊。”
“那怎麼行!這麼嚴重的事怎麼能不好好查,這次傷的是你的手,下次就不知道是哪了!”宋一明和鐘玉也不贊同宋知韫的說法。
“那就交給我自己來查吧,不用麻煩爺爺和爸媽費心力了。”宋知韫态度堅決,宋家人也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宋家大小姐在自己生日宴上負傷到底是醜事一樁。
他們叮囑宋知韫好好休息,又說決不能委屈了自己,宋知韫都一一應下。
長輩們去前廳送賓客散場,轉眼隻剩宋知韫一個人待在休息室。
想起剛才那台一塵不染的鋼琴,和不懷好意的要求。今天這事誰幹的,她心知肚明。
她以為宋知念初來乍到,該懂得收隐鋒芒,韬光養晦,卻沒想到她如此心急。
宋知念要想坐穩宋家繼承人的位置,還得磨煉,還得敲打。
門外漸漸安靜,賓客盡數離場。宋知韫回到老宅自己的房間,開門卻發現宋知念正站在窗邊。
“姐姐房間的風景真好看。”聲線不似宴會上的甜美,宋知韫倒覺得這聲音舒服許多。
“姐姐的琴技我今天沒能好好領教實在是遺憾,姐姐的手沒事吧!”
話裡的感情實在不真,臉上哪裡是遺憾,分明是高興。
“我該多謝阿念替我擦幹淨琴上的灰。”
宋知念的表情有一刻僵住,卻又很快恢複如常。
宋知韫不想和她拐彎抹角,“今天的事是怎麼回事你心裡最清楚,我攔下了爺爺的調查一次,卻未必能攔得住第二次。”
宋知念也沒想繼續裝,“是我又怎樣,琴裡的刀片就是我親手放的,姐姐占了我的身份在宋家享受了這麼多年,付出這點代價不過分吧?”
“太幼稚了阿念,你想要解決我,想要拿回繼承權,你應該把刀放在我的脖子上,放在琴裡太幼稚了阿念。”宋知韫面無表情的說出這些話。
“你……!”
宋知韫這話說的有點重了,算是在警醒宋知念。
可落在宋知念耳朵裡,就是挑釁,亦是威脅。她沒想到宋知韫敢說出這樣的話,不是外界都傳言宋大小姐名門閨秀,光明磊落嗎?這樣陰狠的一面應該沒人見過吧。
“阿念覺得房間風景好今天就住在這裡吧。”
這句話堵住了宋知念再想說話的路。老宅裡沒有她的專屬房間,今晚本來她是要歇在客房的,但她不想,她想要宋知韫的房間,可沒開口,宋知韫就讓給她了。
這讓宋知念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更加生氣。
宋知韫不理有些憤怒和驚訝的宋知念,出門讓司機把自己送回了公寓。
在宋知韫眼裡,她并不覺得宋知念壞,也不記恨,反倒覺得她單純得可愛。
比起其他家族裡的争鬥,宋知念這點小手段實在算不得什麼。宋知韫心裡也清楚,這麼多年生活的巨大差距,宋知念一時心裡不平衡再正常不過。
宋知韫回到家裡,祝硯安給她發了信息。
她沒回,直接撥了電話過去。
“你的手還好嗎?”祝硯安開口第一句的情緒染上了些許擔憂。
宋知韫驚訝,“你怎麼知道?”
“今天的事在圈裡傳開了,我聽别人提起的。”
這麼快,宋知韫沒想到,才過去幾個小時就弄得人盡皆知。
“我沒事,已經處理過了。”
“我聽說你流了很多血,疼不疼啊?”祝硯安的關心總是平淡又細膩的。
疼不疼?這個問題在老宅爺爺問過,爸媽也問過,宋知韫不想讓他們擔心,從來不說疼。
可祝硯安問的這一句,她卻不想裝了,她很直白的說了一句,“很疼。”
祝硯安心一緊,宋知韫說很疼,那他該怎麼辦?
“我想見你,阿硯。”
今晚月光柔和,在經曆諸多是非後,宋知韫隻想見祝硯安。明明上午才見過,卻還是沒由來的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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