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霓擡袖掩口,輕咳一聲。
程菁菁怒不可遏,當即一聲令下:“還愣着幹什麼!”
二十來個國公府護衛得了吩咐,沖白夜一哄而上。
盛霓下意識攥了攥白夜的衣擺。
白夜不忙迎敵,回身把小公主打橫抱起,一個縱身高高躍出了護衛的攻擊圈,在馬車旁穩穩落下,把人放在前車闆上坐好。
利落又輕盈的飄飛,人群不免又一陣拍手叫好。
程子獻和程菁菁的臉更黑了一層。
“嘉琬殿下想看煙花嗎?”白夜低低地問,明淨的眸子帶着幾分戲谑。
“煙花?”盛霓有點懵。
白天哪兒有煙花呀?
護衛們已經朝白夜招呼過來,公主府侍衛排開一列攔住他們。
“讓開。”白夜回身道。
衆侍衛不明其意,但經過昨日之事,知道此人是個有本事的,公主也未提出異議,便即配和地退下。
對面護衛直接打過來,白夜身形快速閃動,晃成一道黑影,眨眼間便旋身穿過了護衛群。
所有看客隻覺眼前一花,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一息過後,一衆健壯護衛幾乎同時倒地,沒了聲息。
恰似煙花平地開放。
盛霓的手死死摳住馬車沿,幾乎呼吸都停窒了。
“沒死。”白夜解釋,“讓他們好好睡一覺,降降火。”
程家兄妹面如土色。
白夜道:“見了聖上欽封的一品公主,應退避見禮,這點禮制,慶國公府懂吧?”
說着,他側身,沖兄妹倆做了個冷冰冰的“請”。
這是個什麼人哪,還真軸。程子獻暗罵一聲,在衆目睽睽之下——準确地說,是在那一雙寒眸的逼視之下,暗暗捅了捅妹妹。
程菁菁怒視程子獻,看了看滿地橫躺的健奴,咬着唇,繃着臉朝盛霓屈膝行禮。程子獻也抱拳躬了躬身。
圍觀路人爆出一陣吹哨叫好。
慶國公府的馬車挪開位置,幾個豪奴把地上的護衛擡到路邊讓道。
盛霓指了一匹最好的馬給白夜:“多謝白校尉相助,不知白校尉往何處去,便由它為白校尉代步。”
白夜颔首:“末将本想去城東妙清觀請願,方才聽聞嘉琬殿下青睐城西普度寺,不知能否厚顔随殿下同行?”
晚晴悄悄扯了扯盛霓的衣袖,眉頭微蹙。
盛霓暗暗捏了捏晚晴的手,對白夜笑道:“普度寺路遠,往返要兩日行程,本宮可為白校尉借一間禅房下榻。”
白夜恭敬行禮:“有勞嘉琬殿下費心。”
說着,親自上前為盛霓放下腳凳,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
盛霓沒有推辭,沖白夜莞爾一笑,素手在他手臂上借力,登上馬車。
目送公主府車駕先行碌碌駛過,白夜翻身上馬,在兄妹倆跟前勒缰停下。
“你還想幹什麼?”程子獻簡直怕了他了。
白夜居高臨下地睨着二人,微微勾唇,卻沒有溫度。
“慶國公府明事理,不會對今日之事耿耿于懷,打擊報複我家公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