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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沙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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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盛霓醒來時,驿站中庭裡官員和仆從正進進出出收拾行裝。

晚晴帶小婢女們魚貫而入,井然有序地服侍公主洗漱更衣。

“小殿下,桓王府的人天明前便到了,已接走了寶慈郡主。”

盛霓略感意外,“已經走了嗎?竟沒聽到寶慈郡主哭鬧。”

寶慈郡主铩羽而歸,這等解氣之事,自有小婢女搶着禀報:“晚晴姐姐不許奴等因這點小事攪擾了小殿下清夢,奴等可是瞧見寶慈郡主走時低眉順眼,與來時的傲慢無禮全然不同呢。”

晚晴也道:“昨日寶慈郡主挑釁小殿下不成,弄巧成拙摔碎了祭天信物,又對小殿下出言不遜,被小殿下點明了輕重,哪裡還敢哭鬧什麼?奴婢瞧着就連謹王殿下的臉色也未緩和,想是嫌寶慈郡主丢了臉面。”

盛霓點點頭,并未多言。閑雜人等離去便好,她對景選的臉色不感興趣,寶慈郡主的臉面更與她無關,她關心的隻有兩件事——真相,活着。

不,其實,還有第三件事。

那個人。

她總不相信他就這樣不聲不響地消失了。

想到那個人,盛霓的眸色黯了下來。

晚晴留意到公主的神情,梳妝的手一頓。

“小殿下,”晚晴知道盛霓在想什麼,輕聲喚道。“那人不在,不是小殿下一直所期盼的嗎?小殿下不是一向覺着,居心不明之人,縱使本領再大也甯可敬而遠之,何必再為此煩憂呢?”

盛霓被戳中了心事,面色微赧,嗔怪地佯推了晚晴一把,“胡說什麼呀,本宮隻是在想……隻是在想今日朝食有沒有麒麟滴酥鮑螺,要淋上生姜煮出來的棗泥才最襯冬日的氣候。你說的都是些什麼,什麼這人那人的……”

晚晴也不拆穿,好脾氣地順着說道:“是是是,原來小殿下肚子餓了,是奴婢多嘴。不過,這些時日天寒得愈發厲害,早晨葉上都要結霜,小殿下居然不再咳嗽,皮膚也不再是冷冰冰的,果然體内的寒氣已然祛除……”

該死,怎麼一不小心拐到了體内寒氣這個話題上來?小殿下能玉體大安,全仗那個白夜渡以内力……

晚晴話音驟停,說不下去。

盛霓也神色一頓,終是歎道:“他為本宮驅寒,耗費内力,損傷體膚,本宮未能報答十之一二,隻一味罰他,如今消息全無,也不知他怎樣了。”

門外,徐晏腳步一頓,攔住了通傳婢女的動作。

婢女疑惑:“徐九公子不是來見小殿下的嗎?不見了?”

徐晏面上複雜的神色轉瞬即逝,旋即恢複謙遜有禮的模樣,淡然一笑:“……不必了,勞煩姑娘将此物轉交公主。驅寒溫養的藥粥,朝食前喝上一碗于玉體有益。”

徐晏遞上一個小食盒,欠身緻意,轉身離去。

轉身的瞬間,面上的溫潤褪盡,露出難以掩飾的煩憂和痛心。

嘉琬,竟真心實意地牽挂起“白夜”來。

倘若來日太子功成,東山再起,嘉琬得知自己被一個僞造的身份玩弄于股掌之間,該當如何氣憤?

倘若來日,太子一黨落敗,死無葬身之地,嘉琬又當如何同情同悲于那曾為她傷身獻忠之人?

無論如何,嘉琬終究會被無辜牽連。而他徐晏——他不由得伸手摸向腰間的小瓶,裡面盛着尚未用完的易容丹——就是這場苦肉計中最大的幫兇。

房内,盛霓對徐晏的憂心一無所覺,心不在焉地挑選着發簪,撿了一隻簡素潤澤的岫岩淩霜花玉簪,拿到鬓邊賞看。不知怎的,恍惚覺着這根玉簪的質地,宛如最後見到白夜那日,落在他肩頭的細雪,和他蒼白如紙的面色。

她把這支簪子交給晚晴,插在烏絲雲鬓之間。

車隊啟程,景選今日換了一身萸紫錦緞長袍,頭戴赤金寶冠,貴氣逼人。

他負手立于浩蕩隊伍前,擡手虛指東南方的天際,提聲道:“留山一帶黑雲厚密,山麓臨水,風勁且寒,恐遇雨雪,到時道路難行,諸位勞苦受罪乃是其一,無法按時抵達下個驿站乃是其二。西路望蟬谷方向天氣晴朗,道平路緩,方為上策。今日,我等改道望蟬谷。”

聽聞謹王殿下送走了寶慈郡主後一直心氣不順,一大早便發落了數個手腳不麻利的下人,謹王府的仆從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再惹主子不快。禮部官員也不想在這些細枝末節上同未來儲君唱反調,左右不過是多行幾裡路,并非什麼大事。

唯有徐晏,隐在一衆禮部官員中,若有所思。

沒有了寶慈搗亂,景選終于不必在馬背上吹冷風,掀簾登上了暖和的馬車。方才坐定,便聽見盛霓在喊他。

景選聞聲蹙眉探出頭去,見盛霓已來到他的車前。

“何事?”景選經過昨夜一事,已不敢再将盛霓視作任人擺布的小孩子,不甚耐煩地下車聽她說些什麼。

“嘉琬有些愚見,不得不說。”

景選聞言,似是警惕防禦,素來緊繃的面龐顯出一種過于嚴肅的疏離。

盛霓頂住那道莫名警惕的目光,道:“謹王姐夫明鑒,南下路線是戶部、禮部和司天監共同研究商讨所定,綜合考量了時間、路況等種種因素,已然備案在冊。縱然謹王姐夫思慮完全,然這路線連聖上也過了目,臨時改路隻怕欠妥。”

景選果然拒絕道:“嘉琬,什麼事都把聖上請出來未免小題大做,俗言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行道在外當因地制宜、因時制宜,怎可拘泥于一張死的路線圖?”

“可是……”

景選不由分說打斷:“你年紀小,經驗少,擡頭瞧瞧天氣,若走留山,栉風沐雪病了,又當如何?”

盛霓張了張口,還要再辯,景選已兀自登上馬車。

徐晏趕了過來,用眼神關切地詢問她出了何事。

盛霓笑了笑,搖頭。

有些事,隻是一種直覺。

就如同她在聆風樓上初見白夜時的那種直覺,沒有證據,無從說起,隻是直覺罷了。

有一筆賬盛霓是算得清的。既然秦鏡使白夜是延帝派到她身邊之人,那麼謹王作為祭天儀式的主持者兼南下領隊人,怎麼可能毫不知情?現今白夜消失不見,誰又最有可能替代白夜的作用?

直覺告訴盛霓,既然白夜這個禦派之人不在隊中,那麼謹王景選便是最大的變數和危險。

盡管,他是她的嫡親姐夫。

盡管,這位嫡親姐夫也曾是個甯毀前程也要求娶姐姐的癡情人。

女子的直覺,總是微妙得不講道理。盛霓總覺得,謹王一如既往的客氣避嫌之下,已是全然不曾将她放在眼中,根本連半分虛與委蛇也無,這般态度已然是一種極為不祥的征兆。

可惜,盛霓不可能憑着虛無缥缈的直覺改變謹王的成命。

走出牟縣地界,地勢便不再是一望無際的平原,開始變得山巒起伏,對從未出過京城的盛霓而言頗有幾分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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