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飄飄不屑地說：“哼，他沒眼光呗！”

“這與眼光，沒關系。”淳于溷語重心長地說，“提親說媒，應該是非常隐秘的一件事，若是放在大庭廣衆下來評頭論足，對男女雙方來說，都是一種不尊重甚至是侮辱。”

任飄飄：“你真是老古董！你不見，電視上，每周都站着一排排的俊男靓女？他們像明星一樣，多亮眼！”

“亮誰的眼？”

“觀衆的眼呀！”

淳于溷：“是誰在找對象？”

任飄飄：“俊男靓女呀！”

“那他們，何不找一個清淨的地方，靜下心來，細細地談，為何要一排排地站在一起亮擺呢？”

“選擇的餘地多呀！”

“這話，也對！”淳于溷說，“記得，我小的時候去市場，經常見到你說的那種情景。隻不過，這一排排站着的，不是馬，就是驢。”

任飄飄驚奇道：“你是說《羅刹海市》中的又鳥雞，馬戶驢？”

淳于溷沒接她的話茬，卻說：“我家姊妹多，說媒，曾是我家的最高機密！”

任飄飄問：“機密？為什麼要機密？”

“因為怕有人‘破媒’麼。”

“什麼是破媒？”

“這是我們山東的說法，河南叫‘扒媒’，就是從中破壞别人的姻緣。”

“還有這樣的人？”

“有啊，我二哥年輕的時候，在當村找了一個姑娘，結婚前，很多人就跑到女方家裡的炕頭上說壞話。”

“說什麼壞話？”

淳于溷：“說我娘好吃[指嘴饞]，我爹好喝[指酒鬼]。”

任飄飄：“這是缺點麼？這不正是現在最流行的‘吃貨’？”

“可是，那個年代，資源短缺的時候，好吃是一個人的大缺點。”

“你找媳婦的時候，有破媒的麼？”

“有啊!”淳于溷說，“我嶽母是一位廚師，破媒的就專門跑到我嶽母工作的飯店，請出我嶽母，公然破媒。”

任飄飄：“那人怎麼說你的？”

淳于溷：“說我私生活混亂呗。”

任飄飄捂着嘴兒直笑。

“哎，哎，你可别理解錯了。”淳于溷說，“我們那時候的所謂私生活混亂，就是多相了幾門親，多談了兩個女朋友而已……其實，連拉拉手都沒有！”

任飄飄道：“别人沒有，你肯定有過！”

“沒~有~”淳于溷說，“後來，聽你大娘說的名和姓，這些事，都是我科長幹的，她卻把這些壞名聲都按在我的頭上。”

“我大娘說出破媒的人是誰了麼？”

“說了，是我單位的一個車間主任。”

“你與這個車間主任有仇麼？”

“沒仇，工作中，都是很少接觸的。”

“或許是，人家看上了你？”

“哎呀，她比我大好多。”

任飄飄：“那她為什麼給你破媒？”

淳于溷：“這就是人的劣根性---見不得，别人好！”

提及往事，淳于溷的臉上，頓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