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攬着對方的脖子,不容拒絕地強迫對方和他對視,壓低聲音警告道,“沒錯。”
脖頸邊的手掌握成拳,大拇指朝後指了指,示意道:“我喜歡的蟲,馬上就要結婚了。”
和我,懂?
對方顯然被法斯特強硬的态度吓到,燦燦地收了聲,嗫嚅道:
“知道了,加西亞說有重要的事找你,讓你快些回去。”
說完便忙不疊地跑路了。
法斯特聽到了加西亞的名字,一股危機感油然而生。
他有些煩躁地抓了抓腦後的頭發,原地踱步了一會,拿不久前故意給加西亞添堵的話自言自語地問自己。
“法斯特啊法斯特,那可是個萬衆矚目的大麻煩。”
可自己本來就萬衆矚目,再多點目光怎麼了?
“一隻邊界星軍雌,古闆,無趣。”
可是他幹淨、聽話,身上有着區别于首都星的自由的痕迹,可以獨屬于自己。
“還精神力損傷嚴重。”
對高階雄蟲的他不是問題,頂多費時費力了些。
“……一錘子虧本的買賣。”
可是、真的很想要。
法斯特捂着心口的位置,耳邊似乎含殘留着那幾乎穿破耳膜的心跳聲。
他底氣不足道:“反正、反正不能便宜了加西亞。”
他這麼優秀的一隻雄蟲,邊界星回來的上将大人,對自己一見鐘情,非君不嫁也是很正常的,對吧。
*
很快,法斯特就踩着匆匆地夜色回來了,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長,映照的他的眸子晶晶亮。
“曼斯菲爾德。”
法斯特慢慢地喚了一聲雌蟲的名字,不自覺抿唇笑了一下,又有些羞惱地撇過頭去。
發絲下的耳尖微微泛紅。
從曼斯菲爾德的視角,法斯特的脖頸連到耳廓下一片都明顯地染上了一層粉色。
偏偏一張臉面無表情,保持了絕對冷靜,冷白色的肌膚在月光下幾近透明。
下定決心後,雄蟲的态度又變得主動起來,但顯然還記挂着剛剛的事情,撇着腦袋不主動看他。
銀色的發絲微卷,層層疊疊形似狼尾,偏頭時劉海遮住了小半張臉,露出挺翹的鼻梁與微薄的唇瓣,開始問奇怪的問題。
法斯特摸了摸鼻尖,開始回憶其它雌蟲是怎麼想和他确定關系的,畢竟他一直是不主動不拒絕的渣男角色。
語氣鄭重而飄忽,“有沒有覺得我和其他雄蟲不一樣?”
一般來說,隻要說一句不一樣,神秘地微微一笑,就可以一切盡在不言中的确定關系了。
至于哪裡不一樣,他也不知道,反正不重要。
曼斯菲爾德理所當然的點點頭,毫不遲疑,“你是,特殊的。”
“嗯,咳咳。”法斯特清了清嗓子,似乎整隻蟲都輕快了些,偏回頭來追問道,“哪裡不一樣?”
曼斯菲爾德:……
迎着對方亮晶晶的眸子,他的直覺告訴他,骨架完美,脖子很标準似乎不是正确的答案。
曼斯菲爾德嚴謹地從上到下掃了一遍法斯特,終于從雄蟲身上找到了區别與其他蟲族,不一樣的閃光點:“……亮的。”
眼睛特别亮,似乎會發光。
法斯特眨了眨眼,漂、漂亮?
好吧,這确實是他的優點,但這隻是他顯而易見的優點裡的最不重要的一個。
曼斯菲爾德莫名其妙地看着剛剛還眼裡有光的雄蟲一秒黯淡,轉身憤憤地走了。
走了沒多遠又原地倒了回來,站在自己身邊,伸出一根手指有氣無力地掀起劉海,露出了飽滿的額頭,“好吧,有其他的嗎?”
曼斯菲爾德的大腦開始宕機,讓他從同一個種族找出特點是在是為難他了。
他的目光遊移地落在法斯特略長的發尾上,不太确定地開口,“長、長的?”
法斯特揪了揪自己的發尾,指尖下意識揉搓了一下,靜止的面容上染了一層黑氣,“……還有别的嗎?”
曼斯菲爾德真摯地與他對視,琉璃色的眼眸純澈幹淨,一片空茫,除了真誠,還是真誠
兩人間蔓延着長久的沉默。
雄蟲從喉嚨裡輕輕“呵”了一聲,揪着自己地頭發,更加生氣地走了。
而且這次走得更快一轉彎就沒影了。
曼斯菲爾德:……
看着眼前空蕩蕩的一片,他十分确定自己絕對搞砸了。
——這次對方沒讓他等着,他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正思考間,雄蟲又漫不經心回來了,這次他明顯有些洩氣,挺直的肩膀微微塌了下來。
“既然我有這麼多優點……”
法斯特站在曼斯菲爾德身側,雙手抱胸,輕輕碰了碰曼斯菲爾德的肩膀,蜻蜓點水般稍觸即離。
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打下一小片陰影,顯得靜谧而安靜,目光低垂看向地面,小聲道,“那,要不要試試和我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