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沈清祀面前變得這麼脆弱,簡直是個超級愛哭鬼了。
聞霜序以前要是不高興了會背着人躲在被子裡偷偷哭,可在沈清祀面前的她随時随地都能哭得稀裡嘩啦的,像是身上有什麼眼淚開關一樣,還是磁吸的那種,隻要和沈清祀待在一塊,不管多小的事都能打開她的淚閘。
“好了好了,我們不哭了好不好?”沈清祀摸摸聞霜序的頭,輕聲哄她。
聞霜序嘴巴扁起來,想把唇邊溢出的嗚咽聲藏起,但顫抖的肩膀和加速成行落下的眼淚讓她的僞裝宣告失敗。
“我有點餓了。”沈清祀突然說。
“嗯?餓......餓了嗎?”聞霜序聞言馬上用手胡亂抹抹眼淚,坐直身子掏出手機打開外賣軟件,幾個動作一氣呵成,“想……想吃……吃什麼,我給你點。”短短的一句話因為呼吸不暢被打斷三四次。
沈清祀随便說了兩個菜,然後聞霜序也不哭了,開始認真地下單,嘴裡念念有詞,這個菜要點這家的,那個菜要點那家的,奶茶要少冰,不額外加糖......這些都是沈清祀的喜好,隻要是和有關沈清祀的事,她記得比沈清祀本人還清楚。
沈清祀其實不餓,她隻是想轉移聞霜序的注意力,難過得太久對身體不好,但見到聞霜序對有關于她的一切事情都那麼上心——她說餓了,聞霜序就可以馬上止住哭聲給她點吃的,她就覺得心熱熱的,軟軟的,甜甜的,像太陽底下馬上要融化的草莓味甜筒。
小時候沒有人在意她,沒有人對她好。
可能也有,媽媽應該是愛她的,不過媽媽走得太早,她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絕大部分小孩的童年是小風車和泡泡玩具、奧特曼和芭比娃娃、棒棒糖和草莓甜筒、遊樂園和......沈清祀想不出來了,她不知道小朋友喜歡去哪裡玩,因為她的童年沒有這些東西,有的隻是暴力、煙熏酒臭、重男輕女、排擠、歧視……連家境貧寒都算不得什麼了。
沈清祀記得她小時候唯一能感受到幸福的事就是大冬天去河邊洗衣服。
一個和米袋差不多高的小女孩拖拽着裝在雞飼料袋裡的一大家子人的衣服到河邊手洗,任誰看來都絕不是一件好事。
但沈清祀不一樣,從家裡跑出來之前的她就沒遇見過好事。
在家裡有讨厭她的爸爸、後媽、爺爺和奶奶;在路上有說她克死媽媽的鄉裡鄉親;在學校裡有對她指指點點的同學和老師……隻有大冬天洗衣服的時候她周圍才沒有人,她才是自由的。
那時家裡很窮,為了省水費,家裡的所有衣服都是沈清祀在河邊洗的。
夏天的時候大家會聚在河邊洗衣服,不為省錢,就為唠唠嗑,而沈清祀家很多時候都是話題中心。
說閑話的人為了滿足自己的八卦心理和莫名奇妙的優越感還會在講了一大通後問在一旁埋頭洗衣服的小沈清祀情況屬不屬實。
沈清祀會點頭,因為她們說得八九不離十,而且她家的情況早已傳遍整條村子,早就人盡皆知了。
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中點頭後,沈清祀就會收到來自她們的或同情或可憐的目光。
她......不喜歡這樣。
幸好冬天太冷了,河邊就隻有沈清祀一個人,河水和凜冽的風像利刃一樣一刀一刀地割在手上、臉上,她的臉和手被“燙”得通紅,僵硬得失去知覺早已是家常便飯。
可是沒有關系,她的心是熱熱的,她很珍惜這一小段時間的自由。
“姐姐,你喜歡的那家店現在暫停營業了,我找了另一家評價很不錯的,我們吃這家好不好?”
小時候僅有的幸福回憶被聞霜序暫停,接上現在百倍于那時的幸福。
“好呀。”沈清祀看着聞霜序,眼底的溫柔像是要化成蜜淌出來。
她總覺得聞霜序可能真的是上天對她的補償。
點完單後聞霜序放下手機給自己鼓勁:“吃完再練,我就不信我還做不了這個動作了!”
沈清祀捏捏聞霜序的臉,鼓勵她:“我們乖乖這麼厲害,肯定可以的!”
“哎呀——”聞霜序不好意思地倒進沈清祀懷裡哼哼唧唧地撒嬌。
可能因為太晚了沒什麼單子,所以外賣很快就到了,聞霜序去拿外賣時還特意跑去買了兩根草莓味的甜筒。
“怎麼突然買甜筒了?”
聞霜序把甜筒遞給沈清祀:“沈老師,這是我的束脩!”
“好的,聞同學。”沈清祀笑着說,“老師一定會好好教你的。”
夜宵過後,兩人又開始埋頭苦練,在沈清祀的貼身指導下,聞霜序終于學會了這個動作。
她成功騰上桌子後立馬跳下來緊緊抱住沈清祀,然後把她舉起來轉了一圈:“耶耶耶!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包不熟的廁所瓜】
1.聞霜序根本不喜歡沈清祀,和沈清祀在一起隻是因為想進步
2.拾光把來找沈清祀的音樂節外務推給了許非晚
3.最佳拍檔冠軍早就内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