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展開防禦,準備迎接爆炸的沖擊,卻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他們擡起頭,發現盲徒已經再次被新的光鍊封鎖住。
“哎呀哎呀,真不好意思。”夜久手中搖晃出着另一份卷軸,笑得開心又得意,“我剛才搞錯了,把草稿拿出來了,所以才會失效。真不好意思,現在已經沒事了。”
雖然這麼說,但明眼人都能意識到是怎麼回事。
天槲這才撤走周身的樹枝,沖着他爆喝,“你這人怎麼回事,是在尋我們開心嗎?”
“我真的不是故意嘛......”夜久努力做出誠懇的樣子,掩飾般地咳嗽兩聲, “總之,你們也看到了吧,法印起效了,可以進行下一步計劃了。”
“……”
因為剛才的驚吓,牧火和天槲瞪了他幾眼,努力壓抑憤怒交代幾句,氣勢洶洶地摔門就走。
“我總算知道,為什麼巡溟官要和你吵架了。”
紅絲歎了口氣,走到門口時卻又反身回來,毫不客氣地給了夜久一記暴錘。
“你這人就是欠的。”
她翻了個白眼,摔上門離開了。
-
“切,他們真沒意思。”
送走别人後,夜久撇着嘴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蜷縮在地上的盲徒。
“陪我們玩了這麼久,你餓了沒有?要不要吃點東西?”
他輕眨了眨眼,把半塊曲奇塞到對方嘴邊,隻是盲徒并未領情,反而屢次試圖用尖利的牙齒咬他。無奈之下,他隻能抱膝蹲在原地,與那雙塞滿碎石與仇恨的眼眶對視着。
“呵,這幅兇暴可悲的樣子……在過去,你一定忍受過無盡的恐慌與憤怒吧?”
他喃喃自語。
“到底是誰帶給你的呢?是魔獸?還是人?又或者說……是神靈呢?”
這些問題當然得不到回答,而且他也并不是真想得到,隻是在沉默片刻後,突然微微前傾身體,迅速扼住對方的咽喉。
“……嗚。”
由于力量差距太大,盲徒發不出慘叫,亦無法抵抗。
隻過了幾分鐘,它便不再動彈了。
夜久輕放下屍體,揮去指尖似乎還殘留的生命氣息。
他很淺地歎了口氣,似有苦惱的樣子。
“真可惜啊,誰讓你的同伴不僅炸傷了他,現在又擋在我的目标之前呢?如果不是這樣,那麼或許……我會傾聽你的悲戚。”
-
森林中。
群青揮開臉上的血污,一邊狼狽地扶住樹木,一邊按着腹部的傷口。鹽龍站在他的身側,展開寬廣的雙翼,用低吼警告着魔物。
因為切洛帝爾,屍蝠實力有了很大的增強。再加上它們的數量不少,幾番輪流夾擊之下,就算是最開始殺死了十幾具,他卻也逐漸開始力不從心,不僅如此,就連剛長好沒多久的骨頭,也開始隐隐做作痛。
如今的局面,實在非他所想,但絕不能表露出來。
沒必要纏鬥……他的大腦在高速運轉着。
但奇怪的是,比起在處于下風的群青,安努維斯反而更顯焦躁——尤其是聽到屍蝠的慘叫聲時,他的眼神突然恍惚了一秒,臉上流露出細微的痛苦。
“怎麼了?我還當你很喜歡折磨它們。”
安努維斯的臉不自然地抽搐了幾下,又恢複了正常。
群青轉過身,繼續向森林深處前進。
也許是運氣不佳,經曆又一番追逐和抵抗後,他最終竟被逼至了某處湖泊旁。
安努維斯目光落在那處湖泊上,終于不顧先前體面優雅的形象,哈哈大笑起來。
“真是天助我也!事到如今,你還能怎麼辦呢?前面是水,難道你想踏水而行?不可能吧?而雙月之丘空中有毒瘴,我們也會飛,從空中逃走也是不現實。所以就不如祈禱着,自己能個全屍吧!”
“我之所以在以太宮外現身,就是為了把你引出來,自投羅網!沒想到你竟然真的來了,還真是自大到不可救藥。在這裡,今天我就要洗清,你曾經封印了我四十年的恥辱!”
群青面無表情的臉上,終于流露出些許動搖。
但當他眼神瞟過湖面,卻是有了主意,于是凝起光刃,沖着湖水揮斬而去。
銀光所過之處,就算事湖水亦會轉化為鹽花,堆積成窄橋浮出水面,形成新的通路。
然而群青還沒前進多遠,水面卻突然出現了異像——湖似乎有被什麼驚擾,表面泛起了波動,然後愈演愈烈,原本清澈的水也變得血紅、甚至開始沸騰起來。
”……這是什麼?“
情況不妙,他當即折返。
但還沒等他回到岸邊,湖水就猛然上湧至半空,形成無數透明觸手。就算他用光刃奮力抵抗,卻無濟于事,頃刻間就被死死糾纏住,拖拽入水中。
湖面劇烈翻動着,冒出大片氣泡。
幾十秒後,一切就恢複平靜,連鹽龍也一同破碎,化作微粒散在風中。
“哈哈哈哈……“”
安努維斯靠近走到岸邊。
”你中計了,瑟洛李爾。真沒想到,我稍加挑撥,你倒真的踏上這湖了。”
“有聽說過嗎?在神話時代,這裡曾是一處獸獵的戰場,因此分布着很多陷阱殘骸……你們所熟悉的「迷失域」還有毒瘴「禁飛區」就是例子。而現在,你正好觸發了第三個……「湖中精靈」。”
“雖然感覺有點不夠盡興,但是這樣也好,也省得同胞忍受不必要的痛苦。”
他血紅色的眼珠轉了轉,難掩得意地自言自語,“能善用這片土地上每一處……看來,我注定是它唯一的主人。”
大笑幾聲後,他恢複優雅,整理了袖口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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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小時後,湖面上湧現大片氣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