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如血染金黃,晚照殘紅一片香。歸家的燕将翅膀一收,輕巧地落在巢上。由濕泥、草根此等自然材料所築成的窩,多了一張人造的大紅囍字貼作裝飾。
這村子裡,就連毫無幹系的鳥窩,都打扮了一番,就更不用說,是今天這場婚禮的禮堂内了。
偌大的空間裡,擺了五十整套嶄新桌椅。它們可能不是用最漂亮的木頭做的,但一定是用最貴的木頭做的。
一條縱貫禮堂的純白長毯,将它們分隔在左右兩邊。沿着毯子的邊緣,擺放了兩列陶瓷花瓶,裡面是一簇簇金枝玉葉,看了就叫人心生喜悅。
最重要的部分,當屬這長毯延伸所至的,比平地高出三個台階的台子。它仍然在等待着有人站上去。
台下,一身西裝的青年靠在椅背上,微微拉下墨鏡,半露出那橙色的雙眼,沖着恭恭敬敬站立于一旁的人,發令道:
“今天這場子,必須得給我看好喽。”
“是!”一衆服裝高度統一的人應聲,齊刷刷消失在原地。
“正經點,搞得跟什麼幫派一樣。”千手扉間取下輝響的墨鏡,收好鏡腿,放到桌上離眼鏡主人遠的那一側。
“那又如何?反正是我的婚禮,我怎樣都沒問題的啦。”他從盤裡随便捏出一顆喜糖,剝了皮丢進嘴裡,“哦,不是‘我的’,是‘我們’的~”
二人相視一笑。
“兩位大人,百年好合啊。”一人走至桌前,手持茶杯,問候道。
“好,好。”輝響笑着舉起手裡的水杯,和他的杯子碰了一下,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這婚禮已經開始有一會兒了。尋常新人是挨桌挨桌的給賓客敬酒,到他倆這裡,變成賓客過來給他們敬茶了。
沒規定不能這樣,但他也沒做這個要求,都是他們自發的。倒是省了不少事。
現在來敬茶的這位,已經不知道是第多少個了。
“我說,輝響,你在婚前有沒有給扉間求婚哇?”方才被長輩扯着聊了半天的千手柱間,剛脫身就迫不及待地問問題。
能與新婚二位同坐一桌的,都是關系緊密的親屬,譬如柱間。
“扉間已經向我求過婚了,我也答應了,我想,就不用我再求一遍了。”輝響的臉上有那麼一瞬飄起了紅暈。
那被修好的刀刃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禮物。給他送這個,不是求婚,難道還能是别的意思嗎?
見此,千手扉間不用多想,就知道其所指了,沒有說什麼,隻是靜靜注視着愛人。
“什、什麼?你是被求婚的嗎?”千手柱間一呆,連搭在護額上的那兩搓劉海都僵住了。
“蕪~~~”不知道是哪個旗木帶頭起哄,随即,就傳染給飯桌上的其他人了。
“反應那麼大做什麼?”他有些不解。
“沒什麼沒什麼,我隻是想說,我們扉間出息了!”柱間露出相當開朗的笑容,豎起一個大拇指。千手扉間本人對此不置可否。
“行吧,你們先聊着。”輝響不打算多問,端着杯子站起身來,望向不遠處的某一桌。
“幹什麼去?”扉間警覺。
“我溜達。”輝響扯開一抹笑,用持杯手的食指直指遠方。
熟人們基本都和他打過招呼、聊了些天了,除了泉奈。宇智波泉奈今天也來了,但他還沒跟自己說過話。
那他就尋思着,泉奈不去找他,他就去找泉奈呗。又是摯友,又是在這麼重大的人生場合裡,一句話都不說,多少不太合适。
但他肯定、絕對、百分之百不能就這麼當着扉間的面,直接說,他要去宇智波那塊兒找宇智波泉奈聊天。那不是純作嘛。
“坐回來。”
“扉間,我就離開一小會兒,跟他們商量點小事情,完事馬上就回來。”他好言好語地說着,思量着自己應該不能夠那麼快被“識破”。
“……”千手扉間不語,緩緩伸手一指座椅,态度堅決。
“哦。”輝響秒歸位。
他識破了,扉間他大大滴識破了啊。
旁人不懂這兩人的心思,他們隻是看到旗木輝響要走,千手扉間一指,就讓他乖乖坐回去了。
“哎呀,原來你也是妻管嚴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旗木棉一拍大腿,放聲大笑,而後又突然停住,“……等下,是他給你求婚,那還是‘妻’嗎?”
“說的什麼話這是?你質疑我家小子啊?”旗木栖一拍他兄弟的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