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很晚了。旗木朔茂沒有帶表,所以不知道具體有多麼晚,隻知道窗外的月亮已經爬到了最高的枝頭上。
老師奈良鹿天喝了個爛醉,早早地回客房睡覺去了。而隊友春野脆桃還在自助區處挑小水果吃着,聚精會神、專心緻志的。
唯獨他睡不了也吃不下,隻因心裡揣着事——旗木輝響到底幾時回來?
“脆桃,輝響還沒回來。”朔茂記起了隊友的存在,茫然地嘟囔道。
出去散個步,需要散那麼久嗎?
“你又在念叨他了。”春野捏着小簽子,插起一片蘋果放進自己的盤子裡,作“嘴巴”,與另倆瓣橘子一同組成一個笑臉。
與其說她是在吃,倒不如說是在玩,悠哉得很。
“你想出去找他?要我說,如果他遇到了什麼危險,我們去了也沒用。找不找得到也不一定呢。”
那話未免太不吉利。旗木朔茂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來,看着她的樣子,也愈發覺得她不靠譜了。
瞥見朔茂的表情,春野脆桃大概也能猜到他在想什麼,為這家夥的死闆翻了個白眼,然後放下盤子,一邊走着,一邊說道:
“興許輝響沒事呢,别瞎擔憂。不如去找老師,把這事告訴他,他不是奈良一族的嘛,肯定有辦法的。”
“奈良就是智商高”這樣的印象已經深入人心。朔茂也認為有道理,麻利地從桌上順了瓶飲料,便跟上去。
“拿那玩意幹什麼?”脆桃有些嫌惡地瞥了眼那瓶乳白色的水。
“白蘿蔔汁,醒酒的。”他随口回答,步子邁得很快。
等旗木朔茂急迫地趕到了客房,卻發現奈良鹿天并不在裡面。他用詢問的眼神看向春野脆桃。
看着空落落的房間,脆桃也有些呆了,不可置信道:
“我親眼看見他搖搖擺擺地扶牆回屋去了啊,怎麼會不見呢!”
“啊嚏!”奈良鹿天揉揉微紅的鼻頭,猜着一定是有什麼人在想他。但現在要注意的不是這個。
他抱臂靠在電線杆旁的牆壁上,雖然氣質還是那麼懶散,但眼睛緊緊盯着道路的拐角處。
如他所料,一小塊橙色從那裡緩緩冒出。那小家夥也不看路,就那樣低頭走着,旁邊還跟着隻大狗。
很快,他就走到了奈良的附近。但沒有一點發覺,手裡薅着狗的毛,即将把老師給路過。
忽然,一隻大手攔住了他的去路。他不得不停下,起擡頭,順着這隻手去看來者為何人。
“你怎麼在這兒?”輝響懵懵懂懂地眨巴着眼。
“我得先問你,你怎麼在這裡?大半夜的,還在外面散步?還是說遛狗?”奈良鹿天打量着他。
衣服整潔幹淨,卻不知為何帶着一股淡淡的、可疑的血腥味。還有那隻落魄的狗,是從哪裡牽來的?
“我散步的時候恰好看見了這條狗,看它大部分是白色,又有些黃的花色,想着他可能是‘盼盼’,就費了些力氣把它給抓到了。”
“先回旅店去吧。究竟是不是,等帶去給雇主一看就知道了。”
“嗯。”他點頭答應,不經意的露出自己手腕的傷口來,立馬被眼尖的奈良瞅見了。
“那是怎麼搞的?”奈良鹿天看着學生的傷,問道。
“之前還沒有呢,我也沒留意,大概是在捉狗的時候被什麼東西劃破了吧。”
“是嗎……”
次日,旅客們從清晨的陽光中醒來,正準備迎接美好的一天,卻得到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消息。
“前日夜裡,有十多個人失蹤了。”旗木朔茂既後怕,又莫名的鎮定,“昨天,我的擔心是對的。”
“看來,這地方雖然表面上光鮮,内裡卻不怎麼太平啊。”奈良鹿天用勺子舀起一塊牡蛎肉,忙着往嘴裡遞,“把狗還給失主,然後就離開這兒吧。”
縱使他再怎麼聰明,也不可能想得到一個五歲的孩子能夠在那麼短的時間内解決掉十多個成年人。可能還不止十多個,那隻是目前統計到的人數。
而且那可是旗木家的孩子,就算不是親生的,隻是收養的,“質量”和品行也都是有保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