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一聲,也徹底将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杜大壯的兩頰酡紅,眼神也似被灌了酒一般迷離好不容易才聚焦:“老二、老三……呃”
他打了一個酒嗝兒,晃了晃腦子,才終于清醒了不少,緩了半天說道:“休息的也差不多了,我們得盡快回去,再晚些他們可能就要發現了。”
聞言,杜二順和杜三根兩人都精神了不少,他們很快就收拾完了地上的東西。
“走。”杜二順走過去将她倆從地上拽了起來,他又重新綁了一圈這才拉着二人往出走。
周凝月哪能受過這委屈,當即就掙紮着大聲嚷嚷起來:“放開我,你們這群賤民,我爹可是周晁山!”
賀蘭玉自然也是沒受過這種苦,不過眼下她還是明白,單憑她們二人勢單力薄是敵不過三個壯漢的,這種情況可千萬不能起正面沖突,她本來想攔住周凝月,但是已經來不及。
果不其然,杜二順聽到嚷聲後停了步子,他猛地轉身給了周凝月臉一巴掌:“賤民怎麼了,你現在還不是落到了我手裡,再嚷嚷老子就在這辦了你。”
那一巴掌差點讓她們兩人都摔倒在地,周凝月的左臉肉眼可見的紅了一大片,且正以極快的速度高高腫起,她偏着頭臉朝着右側,所以賀蘭玉能夠清楚的看見她臉上的神色。
雖然她們此前有諸多不愉快的經曆,但此刻賀蘭玉還是附耳低聲道了一句:“别怕,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了。”
這句話傳到周凝月耳朵裡,就像是有人在無形中透過她身上那套厚厚的盔甲直接看穿了她的内心,幾顆豆大的淚珠順着她的臉頰無聲落下。
杜二順自然是不知道這些的,他隻看到周凝月終于安靜了,這才繼續趕路。
章缙走了一路不敢停歇,終于到了破廟門口他才停了下來,又将手中的劍握了握這才悄然走了進去。
院中的雜草實在礙人,将他的視線都遮擋住了大半兒,章缙利落的抽出了佩劍手腕翻轉,兩三下的功夫他面前的視野就開闊了不少。
距離廟殿越來越近時,章缙突然感到不對勁,太安靜了,除了夜間的蟲鳴,周圍安靜的他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章缙的眸色微沉,他快步走到大殿門口,透過月色他轉身朝裡面看過去才發現早就空無一物,地上的柴火燃了一半就被熄滅,旁邊還散亂着不少的油紙。
來晚了一步。
章缙收起了劍徑直朝着廟中走進去,環顧了一圈什麼也沒發現,他蹲下身去用旁邊的樹枝撥了撥火堆,這才注意到下邊還存有一些火星。
這是剛離開不久。
想到還有追上的可能,章缙立即扔掉了手中的東西轉身離開了破廟。
周洵令和賀蘭銘的目的都是一樣,所以兩人也就一同去了官府準備尋人,隻是他倆剛從官府出來,就遇見了準備回府複命的扶光。
賀蘭銘問道:“找到了嗎?”
隻見扶光搖了搖頭:“公子,我們隻知道小姐是在同春樓消失的。”
“那就去同春樓,一個大活人總不能就這麼憑空消失了。”賀蘭銘的聲音泛着冷意,這還是扶光頭一次見他失态。
畢竟記憶裡賀蘭銘向來都是溫潤如玉的一個人,江都出名的幾個公子裡,就屬他的愛慕者最多,家世樣貌才學,每樣都是頂好,性格又這般溫和。
所以每次他和公子出門赴宴,總會有人明裡暗裡朝他打探公子今年有無婚配,不過公子向來對這些事情不上心。
唯一能讓他走心也就隻有小姐了,想至此處,扶光很快的收回了思緒:“是。”
同春樓門口,賀蘭銘坐在馬車中,他擡手掀起了車簾一角看過去。
扶光立即上前去敲門。
不過幾息,就有人匆匆跑過來開了門,來開門的是小二,他看着面前一群人,才終于意識到了今日掌櫃的說的那句話,當真是完了。
小二沉默了半晌才終于說話,隻是開口的聲音都帶着顫:“請問……你們深夜來訪是有什麼事兒嗎?”
扶光從懷裡掏出一副畫像打開:“這是我家小姐,你今日可曾見過。”
小二顫顫巍巍的小心瞄了眼,果真是今日失蹤的那位小姐,他心已經涼了大半,卻隻能繼續說道:“見,見過。”
“何時見過,她又何時不見的?”扶光收起了畫像繼續追問。
接連的逼問讓小二更加害怕,他急忙回答道:“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啊,她突然就消失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扶光正準備說話,卻發現賀蘭銘不知幾時下了馬車,站在他身側問道:“當真不知?”
面前這人雖然看着溫和,可自他身上傳來無形的壓迫讓小二更加緊張,緻使額間都生了層細汗,突然間他想到了什麼,猛的一擡頭:“我想起來了,小姐是從後門被人帶出去的,和她同行的那位公子也是從後門追出去的。”
賀蘭銘朝扶光遞去一個眼神:“去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