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姜喝道：“小四住手！”

小四轉頭看向她，姚姜轉頭對蘇季揚與田興才：“将他拉出去。”

蘇季揚與田興才将小四拖出屋外去了。

姚姜：“巴雅爾，你來小孤城好些日子了，我也終于等到你了！”

巴雅爾看着姚姜，臉上有被小四擊打的掌印，但她神情卻很是奇異：“我也等到你了！你男人防得再嚴，你也要死在我面前！你的朋友殺了我兄長，你男人殺了我未來的丈夫，你們欠我兩條命。不，你上一回還殺了與我一同長大的兩名侍衛！今晚，你們又殺了我的一名侍衛！”

她轉頭看向先前與她的同伴拼命的骠騎營兵士：“你共欠我五條命。你和你男人都别想活着離開此間，你們全都要死在此處！血債要用血來償！用你家中所有人的性命來還這個賬，我算你勉強還清！”

骠騎營兵士都惱怒萬分，姚姜卻甚是淡定：“阿爾西與博格偷偷潛入北疆刺探，本就是細作，我大周兵士百姓誰人見到了都可誅殺！他們若不是到北疆來窺探，怎會死在北疆？你的賬算得不對！但你說得沒錯，血債要用血來償！北疆兵士折損，我有許多好友與識得的人也死在了你的族人手中。這筆賬可得好好算！”

姚姜眼中一熱：“蘇鵬飛、萬山榮、闫遠勝、黃進财、孟懷一……那許多兵士頭領我都隻能記得他們的身影而叫不出名，但他們都吃過我種出來的菜蔬。他們都埋骨于此，幸而他們在世時，我沒讓他們餓肚皮。”

她深深地歎了口氣，輕輕顫抖：“就因為你們總是要越過國境前來擄掠，這些好男兒保家衛國，再也回不去了！這一個個好男兒埋骨于此間，即便你不提不把他們放在眼中，我們也是記得的！”

“他們那是活該！”巴雅爾嗤笑：“凡是綠草生長，馬蹄能到處都是我遊牧部落的地盤！我們想來就來！膽敢阻攔，都是找死！他們要找死，關我們何事！”

骠騎營兵士氣惱難當，拔出兵刃便要對巴雅爾下手。

姚姜：“幾位請勿意氣用事。我留她性命還有用處！”

巴雅爾縱聲大笑，兩名骠騎兵士狠狠盯着她，但因姚姜先發了話，他們隻能将兵刃收回。

巴雅爾的笑聲狂放，笑完之後，她帶着眼角笑出的淚花看向姚姜：“你想用我去威脅我帶來的勇士？做夢！”

自巴雅爾在此間出聲，她的話聲字正腔圓，不似從前說話時胡味濃重。

她對着姚姜，嘴角挑出獰惡的笑容：“今晚我遊牧部落的勇士就會攻破你們的城牆！你們的箭支早就沒有箭簇了。我們射向你們的箭支也沒有箭簇，有箭簇的箭支去哪兒了？”

“自然是被我們收起來了！”巴雅爾笑得越發歡暢：“你們用鐵器刁難我們，我們便用有鐵箭簇的羽箭還擊。今晚一過，鐵器的打造就不再為你們獨有！小孤城到手，我們順勢而下，真正将鐵蹄到處都變為我們的土地！”

“攢了許久的箭支，今晚都會用上！現下南城門正打得熱鬧！你們射去的羽箭依舊是沒箭簇的，但我們射入城中的箭支，卻都有鐵箭簇！聽，你們沒聽到羽箭嘶風聲麼？我可聽到了！真悅耳真好聽！”

巴雅爾神情癫狂，姚姜依舊淡淡地看着她。

“南城門被攻破，小孤城便歸我們所有！不枉部落中的勇士飲冰雪嚼人肉，忍耐嚴寒！你們大約以為我們沒幹糧了就會退去，但你們不知曉我們愛吃羊！你們就是羊！女羊吃起來嫩些，男羊韌些，費牙但耐嚼！”

巴雅爾對着兩名遊牧騎兵看了看，神情輕蔑：“似你們這樣孱弱的男羊，我們可瞧不上，明日天明後，全都?了挂在城頭！”

姚姜心頭翻騰，強壓住了：“兩位别跟瘋子計較！現下先留她活口，我還有用！”

兩名骠騎營兵士雖沒揮刀斬向巴雅爾，但盯着她的目光卻是怒火熊熊。

屋外有腳步聲傳來，還有輕微的話聲，片刻後已來到門前。

林振羽步入屋内：“衛夫人，各家客館的掌櫃已來到。”

姚姜點頭：“請各位掌櫃來認上一認。”

屋門外進來十數人，林振羽：“各位掌櫃來仔細認一認，她可是居住于你們的客館内？”

姚姜：“各位掌櫃，此人為遊牧部落潛入城中的細作，就為了今晚與城外裡應外合，攻破小孤城城門。她應當還有同夥，但她的同夥我們都沒見過，特意請各位來看一看。知曉了她下在何處，我們好順藤摸瓜，将她的同夥也抓住。”

掌櫃們上前對着巴雅爾辨認，蘇季揚與田興才拿了燈燭湊近巴雅爾，将她的面容照亮。

掌櫃們仔細看過後都搖頭：“不曾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