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文聽了兩眼冒光,“能不能讓我去你們家蹭蹭課?”
班長曹志遠剛好路過,“不是,你們都學瘋了?這麼短的寒假,把作業寫完就夠嗆了。”
葉思文轉過去笑眯眯,眼裡無聲遞着冷刀,“你這個年級前十,給我閉嘴。”
曹志遠撓撓頭,“要不?一起去圖書館?我可以負責補物理。”
教室裡人走得差不多了,隻留下他們這些還要打掃衛生的。
曹志遠拿着一把天花闆掃把,讓他們先暫時去走廊待着。
陳珂:“我覺得剛剛曹志遠的提議不錯,我哥學文科,充其量也就給我補補英語。”
葉思文點點頭:“也是。”
陳珂提議道,“要不就照曹志遠說的,大家一起去圖書館補課?”
餘照苔想了想,那個天文展是在元宵節前一天,補課不影響看展,遂點頭,“可以。”
陳珂看向一旁的遊鴻,“你呢。”
遊鴻沒什麼意見,“可以。”
陳珂拿起掃把和垃圾鬥,笑道:“那就這麼說好了!”
自從和林雀鬧别扭冷戰後,餘照苔再也沒去過圖書館。走在大家後頭的陳珂悄悄朝她眨眼了一下。
餘照苔嘴角勾起。
教室裡頭傳來一聲尖叫,“啊!有蟑螂!”
補課無人組建了個群,黑馬小分隊。群名曹志遠取的。
滿天:白馬行不行?我哥回來說我黑了,現在看見黑這個字就煩。
緊接着,又是一條。
滿天:不行,白這個字也讨厭。
鹹魚翻身粘鍋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什麼時候有時間出來補課?@遠志曹@滿天@Cyan苔@鱿魚
Cyan苔:都可以。
鱿魚:同上。
遠志曹:那就明天?
趁着其他人讨論集合時間,餘照苔沒忍住,鬼使神差地點開遊鴻的主頁。
朋友圈幹幹淨淨,背景是一大片茂盛的紫藤蘿。
餘照苔返回群聊界面,回了個好字,下樓倒水喝。
李萍燕切着菜,聽見餘照苔輕哼着小曲,“這麼開心?幫媽媽一個忙?”
餘照苔走到廚房裡,“什麼忙呀?”
“幫我買瓶醬油。”
出門的時候,餘正德推出摩托車。
餘照苔上去,抓緊後面的扶手,“不是我說,你給媽媽準備驚喜怎麼偷偷摸摸的?”
餘正德遞頭盔給餘照苔,轉動車把,“驚喜當然是要偷偷摸摸準備才好啊。”
風聲獵獵,餘照苔這一句沒被餘正德聽見,“你這種偷偷摸摸很奇怪,像小偷。”
等李萍燕納悶,爺倆這麼晚還沒回來時,門鈴響起,打開門,這不就是她心裡最重要的兩個人。
餘照苔提着蛋糕,餘正德捧着一大束玫瑰花。
李萍燕看着兩人,笑着問:“今天也不是我的生日啊。”
餘正德把花放在她懷裡,“不是生日,生活也要制造驚喜。再說了,這幾年,咱們倆忙,結婚紀念日都沒來得及過,咱們一家三口聚少離多,以後都補回來。”
李萍燕抹眼淚,“我醬油呢?”
餘照苔作驚恐狀,“壞了,買成蚝油了!”
李萍燕低頭嗅花,“蚝油就蚝油吧,剛好晚上的菜要用蚝油。”
餘照苔俏皮一笑,舉起手裡的醬油,“騙你的,怎麼可能再拿錯!”
吃完晚飯,躺在床上再拿起手機看到信息,群裡已經約好了時間,明天早上八點圖書館大門集合。
餘照苔突然想到什麼,從書包裡拿出一個信封。
差點忘了,這封信還沒看呢。
叉起一塊剛剛餘正德切好的橙子,放進嘴裡。
“青苔。”
居然把小字省去了。
“你上次看到的外國姑娘,令我想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和你這件事異曲同工。
之前一個人坐大巴回南陽,碰到一位大爺,樸素的衣服,褲子上帶着補丁,頭發花白。他問我是哪裡人,我老實地告訴他。大爺說他是南陽人,剛從北京回來。
我看着他腳邊的那一個包,他全身上下最值錢的大概就是腳上那雙皮鞋,擦得锃亮。他風塵仆仆的臉龐,我想,這大爺真厲害,北京離這這麼遠。我出口稱贊他的勇氣,大爺很标準的一口普通話,說,趁現在還有點力氣,想去外面看看長長見識。
那個時候我想,以後老了也要做個勇敢的背包客,單槍匹馬,浪迹天涯。
結果,沒過多久,大爺開始脫鞋,把腳放在前面的靠背上,一股酸臭味撲面而來。剛剛堆積的崇拜瞬間崩塌,這樣的背包客,我才不願做。或許,我和你一樣,也是先入為主,對一個人、一件事先下了定論,然而你是自己思考打破了這樣的第一印象,而臭腳大爺是用行動,不過我确實佩服他的勇氣。敢于脫鞋的勇氣,幸好乘務員鼻子靈。”
餘照苔看完笑出聲,把這封信收在箱子裡,已經是第四十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