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照苔努努嘴,“你心甘情願的,又沒說不讓摸。”
遊鴻到底沒說話,隻是嗤笑一聲。
遊鴻素來愛幹淨。每次上體育課打完球,其他男生渾身酸溜溜的味道彌漫在教室,葉思文和陳珂每次都捏着鼻子嫌棄道,“臭死了臭死了!”陳珂回到座位,舒了一口氣,“還好遊鴻不臭,不然我真的要熏入味了。”
餘照苔知道,下午上完最後一節課到晚自習前的這一段課餘時間,遊鴻經常和班上幾個男生出去打球,回來上數競課,他确實沒什麼汗味。
她微微湊近,想聞聞他身上的味道,企圖分辨出是哪款沐浴露。
遊鴻突然刹車,回頭,一個措不及防。他的眼神讓餘照苔無地自容 ,她現在覺得自己仿佛是個流氓,在欺負一個良家婦女。
“大小姐,你在做什麼?”
餘照苔臉上罕見出現一種尴尬的表情,總不能說你好香啊,我想知道你用的什麼沐浴露吧。
沒話找話,緩解尴尬,“你怎麼突然停了?”
遊鴻也難得有一種看二百五的目光,“傻了?等紅綠燈啊。”
……
現在要出發去拾光小館,餘照苔問他,“這回要不我載你?”
遊鴻把花束放進車籃裡然後拿起她手上的蛋糕,抱着理所當然坐在自行車後座上,“好啊。”
餘照苔本來是開玩笑的,哪想他當真了,這下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還不能擡石頭起來!她不想說剛剛自己是鬧着玩的,這樣會顯得她小家子氣玩不起。
她硬着頭皮上去,踏上腳踏闆,“坐好,這就帶你體會一下什麼叫做快、穩、狠。”
騎上去,自行車開始還行,速度也還行,餘照苔使出吃奶的勁飛速蹬着腳闆,最後幾分鐘開始有點歪歪扭扭,不過也快到目的地了。下車,餘照苔其實覺得還好,就是腿有點酸。
曹志遠見他們到了,笑遊鴻,“好啊你,怎麼讓餘照苔載你。”
遊鴻得逞地笑,下巴一擡,“她心甘情願的,不信你問她。”說完擡腳進店裡去了。
餘照苔頭發被風刮得微微松散,理直氣壯,“對啊,我、自、願、的!”說這句話她沒覺得有什麼,倒是遊鴻回頭看了她一眼。
這一局,平局。
放完東西,藏在櫃台那裡,陳珂和店員說好了。葉思文和他們約的時間是八點,陳珂先到安置完一切之後,甚至還去隔壁一家店打了耳洞。
餘照苔和她坐在一塊,端詳着她的耳朵,“痛嗎?”
陳珂笑道:“實話說,剛打完有點發熱的痛,現在不會。”
餘照苔說:“我也想打。”
“現在嗎?”陳珂輕輕捏了一下餘照苔的耳朵,“你耳垂挺薄的,但是那個打耳洞的姐姐已經下班了。”
餘照苔覺得有點可惜,“那下次去吧,等冬天的時候。”
店裡面的布置很文藝複古,牆内貼滿牛皮紙經典電影海報,棕木的桌椅和餐具,布藝沙發是酒紅色的,套着藍色碎花的沙發巾。老式唱片機放着音樂,七裡香。
這家店在公園裡,他們坐在靠窗的位置,擡頭就能望見外面一大片綠茵茵的草地。
真到了給葉思文過生日的時候,大家笑得都很開心。陳珂拿出大家禮物,讓葉思文拆拆看。陳珂送了一套畫具,曹志遠送的顔料,餘照苔送的一個藍胖子的杯子,遊鴻送的一套手賬本。
禮物都是四人商量好久出來的結果,都送到葉思文心坎上了,要不然大家怎麼都笑臉盈盈的呢!
插上蠟燭那一刻,葉思文許願,真希望我們一輩子在一起,長長久久。哎呀,忘許學業進步了,那就再加一個大家學業有成的願望吧!
當葉思文再次想起吹滅蠟燭那一刻的感受時,章武正好拿着一打紙進教室,揣着個保溫杯,下節課是數學課。
章武說占用一下大家的下課時間,殊不知上一節課英語老師拖堂,同學們其實剛下課。前腳英語老師剛走,後腳班主任就來了,這可苦了想上廁所的同學,憋得膀胱痛。
前排的同學傳下來兩張表,一張分班意願表,一張競賽意願表。
餘照苔看着攤在面前的兩張紙,現在分班意願表上毫不猶豫地寫下了理科二字,把這張紙墊在下面,接下來是競賽意願表。
要參加嗎?
餘照苔聽見心裡自己詢問的聲音。沒過多久,餘照苔主動站起來,章武說填完了直接走到講台那裡交給他。
餘照苔是第一個交表的。曹志遠是第二個,見章武手中上一個同學交的表,回到座位時他意外地看了餘照苔一眼。
她選理科當然意料之中,意料之外的是餘照苔的競賽意願表,填的是數學競賽班。
餘照苔收到他的目光,坐在那轉筆,挑了下眉。曹志遠承認,他被餘照苔帥到了。
五個人在食堂吃晚飯,對視彼此然後忍俊不禁,不要說都知道大家都選擇了參加競賽小組。
陳珂戳餘照苔肩膀,“不是說,沒希望沒必要?”
餘照苔咽下口中的酸辣土豆絲,食堂炒的土豆絲真的很好吃,作為一個高中生,最期盼的無疑和食物挂鈎。課間二十分鐘同學之間分享的零嘴,還有上午的最後一節課,因為上完這節就可以為饑腸辘辘沖鋒陷陣。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餘照苔說:“沒期盼拿獎,參加的勇氣還是有的,再說了,競賽題可以拓展思維。先參加一學期,總要試試。”
葉思文問:“不怕失敗嗎?”
餘照苔笑了聲,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吊兒郎當,“失敗就失敗,又不是輸不起,本來參加就是為高考做準備。”她差點蹦出老娘兩個字,算了,還是不要太幼稚,怕吓到他們。
曹志遠和打了雞血似的,眼鏡從鼻梁滑落,拍案而起,“小爺我覺得可以!”
他沒有注意到,他的飯粒,噴到了遊鴻的衣領上。
餘照苔憋笑憋得很辛苦,一抽一抽的。曹志遠餘光注意到,問了一句,“你是哭了嗎?”
這下,陳珂和葉思文直奔笑岔氣的程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