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家,他們都到了,在沙發上看電視聊天,孟一凡一直朝我眨眼睛,咳嗽一聲說,“那什麼,剛好尋尋回來了,我們出去吃飯吧,去吃麥當勞怎麼樣?”
“行啊,我老早就想吃了。”劉詩傑說,“暑假在家都不敢點外賣。”
“好吧,今天也不減肥了,吃頓放縱餐。”單小穎起身拿着包。
唯獨班長江明初有些猶豫,“那個,我的花怎麼辦呢,有點大。”綠蘿一小盆可以拿着,但那盆蝴蝶蘭挺重,至少要兩個人擡。
江明初抓了抓後腦勺,“要不然·······”
經典名句又要來了——要不然,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我正端着杯子準備喝水,立馬阻止道:“就放我家,吃完飯咱們再來拿。”
“就是,尋尋都養這麼久了,也不差這一會。”孟一凡搭着班長的肩膀,“等吃完飯,我們負責幫你送貨上門。”
江明初嗤嗤的笑:“我猜到你們要幹嘛了。”
“我們要幹嘛啊,朋友一起吃個飯不行啊,班長你可别想多了哈。”我故意逗他,班長作為班上最無公害生物,時常要受到我們這些厚臉皮的調戲。
單小穎說:“班長我們就是想你了呗,你看你一到假期就不理我們了,這都快開學了,怎麼也要聚一聚吧。”
江明初慢吞吞道:“快開學了,不就是天天能見了嗎?”
“哎呦聽聽這沒良心說的話,我的心都拔涼拔涼的!”劉詩傑誇張的捂着胸口,“放假我去他家去了多少回啊,他就是不肯出門,今天倒好,為了兩盆花能挪步了。”
江明初揉了揉鼻子,繼續說:“你們,别送禮物啊,我不收禮物的。”
“誰要送你禮物了,真是想太多。”孟一凡勾着他的脖子往外走,“我們這一群窮學生哪來的錢買禮物啊,吃個漢堡的錢都是湊的呢。”
“太高看我們的經濟實力了。”我笑着搖頭。
其實過生日在我家是最合适的,沒大人,可勁造,這幾人的生日除非撞到了節日什麼的,不然都選在我家。但這次的主角換成江明初就不一樣了。
我們都還記得,有一次劉詩傑捅婁子被罰拖整棟教學樓的地,我們幾個一齊幫忙,愣是從夕陽西下一直到繁星閃爍,累得腰都快斷了。劉詩傑叫外賣請吃漢堡,孟一凡不滿地嚷嚷:“你大爺的劉詩傑,老子的腰都直不起來了你就請我吃個快餐?”
“這個快一點嘛,下回請你們吃好的。”劉詩傑賠笑。
倆人鬥嘴慣了,孟一凡也就是嘴上抱怨幾句也不會要他真的請,但江明初太老實,連連擺手說:“不用請不用請,這個已經很好了,我很喜歡吃。”
孟一凡嘴快道:“這有什麼好吃的你難不成第一次吃啊。”
江明初:“嗯,我第一次吃。”
孟一凡的表情立刻尴尬起來,我們也都有點驚訝,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江明初卻渾然不覺,自顧自說道:“以前有一次差點就吃到了,我有個表弟在麥當勞過生日,我爸媽非要我過去,但等我去的時候,他們把食物丢得到處都是,好浪費哦。”
孟一凡朝我投來求助的目光,我小小聲的罵他:“叫你說話不過腦子。”
罵完之後又輕咳一聲,樂呵呵的說:“浪費食物的确可恥,那些小孩應該抓起來打一頓,我要是在場,肯定piapia把他們罵哭。”
“是啊,我小時候要是碗裡的飯沒吃完就要罰站。”單小穎說,“還要被打手心。”、
劉詩傑說:“我有一次偷偷把饅頭扔掉,我爸罰我一整天都不準備吃飯,還要罰抄唐詩。”
孟一凡一拍大腿,“你們哪裡有我慘哦,我拿胡蘿蔔跟隔壁小孩幹架,我媽直接拿皮帶追我幾條街。”
“屁股被打腫了?”劉詩傑賤兮兮的問。
“被打得幾天不能下床。”我補充,“誰讓你欠,一筐削好的胡蘿蔔全被你糟蹋完。”
過生日嘛,流程也就那麼幾個,關鍵和幾個玩得好的朋友在一塊,快樂就顯得更有紀念意義。
江明初許願吹完蠟燭之後,我們又推搡着起哄問他的生日願望是什麼,江明初笑着擺手:“不是說出來就不靈了嗎?”
“那稍稍透露一下,有沒有一個願望和我們有關系啊。”孟一凡趕緊問。
江明初點頭:“當然有啦。”
“吼吼,沒忘記我們的友誼就成。”拔掉生日蠟燭,孟一凡又把塑料刀遞過去,“來來,小壽星切第一刀。”
第一刀切完,孟一凡又順勢接過去開始分,江明初臉上帶着傻乎乎的笑容,猝不及防的臉上就被抹了一小塊生日蛋糕,劉詩傑笑道:“班長别生氣,就抹這一點活躍下氣氛。”
“我生氣什麼。”江明初擡手要擦,我趕緊說:“别别,等下拍照用得上,别弄掉了。”
“對哦,應該在切蛋糕之前拍個照的,都給忘了。”單小穎說。
“等下端着切好的也行。”我拿起手機,示意他們坐到一邊去,“我來給你們拍。”
拍了幾張之後,單小穎伸手說:“南尋你也過來吧,我給你們拍。”
“咱們找店員幫忙拍一下吧。”孟一凡說。
“等一下,我去找那邊那個帥哥幫忙。”單小穎朝那邊跑過去。
我把剛剛拍好的照片發群裡,忽地聽到旁邊的孟一凡嘀咕:“切,看到帥哥就高興成這樣。”
不是名詞上的帥哥,是形容詞,而且這帥哥我上午剛剛見過,那個高冷的,我沒有逗樂的小王子。
單小穎興奮的臉微微發紅,“他人好好啊,過來幫我們拍。”
帥哥淡淡掃我一眼,沒什麼反應,我也很希望他能忘記早上的糗事。
很快,我們以班長為中心聚在長椅上,準備好拍照,帥哥半蹲着舉着手機,看一下鏡頭,又看看我們,忽地對我們伸出食指:“你。”
“誰,誰啊,我嗎?”孟一凡四處張望。
我們都不知道他說的是誰,他忽地走過來,我還沒反應過來時,他伸手拭去了我衣領上的粉色奶油,拿紙巾擦了擦,然後又動手,挑動了幾縷頭發,叮囑我:“表情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