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澤安，”白澤轉向段澤安，“我們年紀差不多，你還是學生吧？”

段澤安神色莫名，對這個總是套近乎的人莫名防備，遊戲裡知道再多外面的事也沒用，索性坦然承認。

“嗯。”

“上高中了吧？高幾了？學習壓力大嗎？老師教的怎麼樣？學校管的嚴不嚴？同學相處和睦嗎……”

白澤叽裡呱啦拉着段澤安說了一大堆，一連串問下來，段澤安冷凝的臉些許破冰——

這像是十幾歲的未成年能問出來的話嗎？段澤安還以被村口大爺大媽團團圍住，而白澤一人，殺傷力以一敵百。

“你問這些幹嘛？”段澤安被白澤的狂轟亂炸問的出戲，狐疑道，“你想報考我那邊的高中？”

“有這個想法，”白澤眼角落下一滴淚，湛藍的眼睛欲說還休，“高中壓力好大，想換個環境。”

“那還是别了，”段澤安冷靜地潑他冷水，“我們那本科錄取率百分之三十，預計明年報考五十萬人。”

“……”

馬欣悅不知道他們話題怎麼拐到高考上去了，發出贊歎：“哇，你懂的好多啊！”

而聽到他們談話的葉嘉螢默默地咽下最後一口酒，她放下酒杯，身上的使命感倍增，小孩，還在上學，而且已經高三，不管怎麼樣，高考最重要。

白澤一抹眼淚，得，地道的高中生，還是岔開話題吧。

“哎，要是我繼續上學的話，我也應該已經上高三了。”還不等白澤轉移話題，馬欣悅忽的歎口氣。

“怎麼不上了？是因為生病嗎？”葉嘉螢慈愛地看着她，語氣中滿是心疼，未成年，生病高中辍學，營銷号上能發幾百條社會新聞了。

“沒，發現當妝師比按部就班上學找工作賺錢多，我辍學了。”馬欣悅擡起祁燃的手，向其他人示意，“就是給娃娃化妝，還是拿我家祁燃練的手。”

“那你怎麼會進遊戲？”白澤不老實的手又想伸過去摸祁燃，被馬欣悅閃開。

“顔料有毒，我通風沒做好，所以，game over了。”

“可憐啊，”葉嘉螢同情地拍了拍馬欣悅後背安慰她，“這個副本姐罩着你。”

“謝謝嘉螢姐。”馬欣悅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縫，笑的燦爛，不知道是真感動還是怎麼着。

“那嘉螢姐你呢？你看起來很健康啊，為什麼到遊戲裡來？”馬欣悅話鋒一轉，問題直接挑給葉嘉螢。

不知道是葉嘉螢大大咧咧沒想太多，還是酒精上頭思考變緩，她變臉一變，愁眉苦臉地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有一技之長真好啊，你們還小，不懂社會險惡，正所謂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會掙錢好啊，會讀書好啊……”

說罷，将銀酒杯的酒一飲而盡。

因為缺錢進遊戲，不是沒有可能。遊戲選人随機，但是可推薦可轉移可拒絕，自願進遊戲與強買強賣的人幾乎成正比。

手上的絲線忽然躁動起來，神遊天外的段澤安将視線從桌上的酒杯移開。

帶着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帶着一個女孩走了過來，不等他們開口，男人拍女孩的背示意。

“對不起！”

女孩一臉漠然，機械地彎腰九十度，向着段澤安。态度說不上誠懇不誠懇，但是真的讓人莫名其妙。

“我們認識你們嗎？幹嘛道歉？别是來看我們厲害過來套近乎的吧？”白澤癱坐在椅子上，見人過來也沒有端正坐姿的意思。

“這位小朋友，話不能這麼說，”居東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慢條斯理地說，“我們過來道歉自然是有我們的理由，小女有錯在先，自然要向受驚的朋友表達歉意。”

這人好生奇怪，說話文鄒鄒的，活像是生在封建社會沒經過社會主義的洗禮。

白澤撇撇嘴，還小女，還受驚，還表達歉意，那個女孩能有什麼得罪的地方？要麼是昨天段澤安被設計，要麼是他們被人一直跟着……

為什麼過來套近乎，白澤隐晦地看向段澤安是手指，不時閃過銀光，就像是之前的穆青一樣。

“昨天的事小女多有得罪，在下居東正，前來替小女來賠禮道歉。”居東正對着他們面容和煦，轉向女孩卻是态度嚴厲，俨然一副嚴父的樣子，“小星星，快，過來，給被你吓到的朋友賠罪。”

女孩還算紅潤的臉霎時間變得蒼白，她開始不住顫抖，但還是亦步亦趨走向“父親”。

“昨天的事都是我的錯，希望各位大人有大量原諒我，我會用盡全力道歉，希望你們能原諒我……”

女孩的腰深深彎下，态度肉眼可見的誠懇，這倒是顯得他們得理不饒人了。

葉嘉螢心軟起身要去将女孩扶起來，被段澤安一隻手攔下，除她之外，其他三人都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樣子，坐在凳子上不曾挪動一下。

“咔嚓——”

一聲脆響，女孩忽然倒在地上，她的七竅向外滲血，身體不斷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