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浔城不足五公裡郊外樹蔭下,衛淩熙正背靠樹幹毫無形象揉捏着自己兩側大腿。
而本想為衛淩熙按摩腿部的侍女徐冬,被其拒絕後便囑咐她,趕路辛苦抓緊時間好好休息後,正心中充斥着感動。
并充滿希望祈禱自家郡主,性格繼續這樣好好下去,如此等回到江淮王府後,她就可以求郡主讓姐姐們回到其身邊伺候。
有姐姐們在她就再也不擔心,衛薔衛薇這兩心術不正愛拍馬屁的小人了。
手中揉捏緩解着因長時間騎馬帶來的不适感,衛淩熙餘光瞄了瞄旁邊,同樣靠樹閉目養神的楚清河,心中多少有些煩悶。
來這個世界已經快兩個月,但打罰養傷充斥下,自己根本沒有機會去了解這個世界。
就算知曉未來走向的幾樁重大曆史事件,于目前根本沒有掌握主動權的她來說。
就如同當下知曉這具身體有内力護體,卻無法真正運用般,相當于她坐擁金山卻餓着肚子。
特别今日洛川借藥材暗示坦白行為太過于草率。衛淩熙因為信息匮乏,無法明确其背後目的虛實,同樣她不知曉今日楚清河究竟在扮演什麼角色。
但衛淩熙可以确定,這批藥材想安全回到狼青軍軍營駐地,怕是沒那麼容易,心中無奈歎息想好好活着真難!思緒萬千間意識慢慢模糊的睡了過去。
等衛淩熙被徐冬叫醒時,天空中正值陽光火熱已經申時,再入眼便是滿滿當當的十五輛馬車及其護送藥材的百來号人。
而三種統裝服飾泾渭分明讓人立馬知曉,這百來号人出自三方勢力。
除去惜康閣與她要求黃管事安排的赤虎镖局押镖人手,剩下約莫三十号盔甲精良隊伍,不難猜出是洛川派來的人手。
看到洛川這明晃晃,借着自己名頭向楚清河示好的行為,衛淩熙眼下卻沒辦法靜心深思分析。
雖無法判斷這世界武學深淺,但百來号人所形成的騰騰殺氣,多少讓她心氣浮躁。
前世不是沒取過亡命之徒性命,但對比如今冷兵器戰場,衛淩熙才發現自己需要好好從軍訓練來适應時代。
“長甯,你有心了!”
被打斷思緒的衛淩熙,順着楚清河目光,注意到每輛馬車車夫旁邊,都坐着身穿惜康閣服飾的老少。
“我昨日在軍營晃蕩,聽到蘇姨在破口大罵火頭軍們将藥火候熬過使藥性減弱。現在軍營還在養傷的将士們,都是赤金山之戰重傷患者,所以這是我該做的。”
看着面前衛淩熙認真的解釋,楚清河目光柔和了幾分道:
“你可想問詢本宮什麼?”
出乎楚清河意料,衛淩熙搖了搖頭笑着開口。
“殿下,此番回去後可否讓我跟着将士每日訓練。”
這話讓楚清河愕然同時又忍不住戲谑道:
“你确定?每日訓練清苦難捱,可不要又吃不消找我哭訴!”
聽到被刻意加重的“又”字,立馬反應這是說原主曾經參加過訓練受不了而哭鼻子!
兩世加起來實際年齡近而立之年,被說會哭鼻子行為,讓衛淩熙多少有些羞惱咬牙開口。
“殿下放心,我自不會是那哭鼻子之人。”
看着如今隻是失憶卻判若兩人的衛淩熙,楚清河笑了笑眼眸中閃爍着意味不明的細碎。
等侍衛将各方護送人手安排妥當後,衆人便沒有再耽擱,開始盡量趕路起來。
比起來時各自騎馬快馬加鞭的趕路,現在因為藥材與人員衆多問題,回程速度到底被限制。
眼見天色開始黑沉下來,荒郊野外距離軍營駐地少說還要三個時辰,楚清河當即命令停下休息,待明日天亮再回。
衆人停下整頓之際,衛淩熙為了緩解心中不安,便與安排打水的衆人同去了河邊。
等待着衆人打水之際,衛淩熙簡單清洗了臉頰便坐到草地上打算四處打量一番。
結果剛坐下衛淩熙心中便咯噔一聲,右手不經意撐地站起,手中潮濕感非常清晰。
往前算已經五六日内都不曾有雨,來回泥路都明顯幹燥有所龜裂,且衛淩熙剛剛洗臉時,有見周圍草秃處土壤有所幹裂。
如此種種隻能證明,剛剛有人早他們一步在此喝水清洗。
心中有所不安的衛淩熙立馬走回衆人休整之處,快速走向坐在火堆前,似有所沉思的楚清河身邊。
行動快于大腦,衛淩熙直接貼坐在楚清河身側,對着她耳朵小聲低語道:
“殿下,我們可能被埋伏了!”
看向沖過來如此靠近的衛淩熙,感受着耳邊呼吸,楚清河強忍着把人打飛出去的沖動輕吐出聲。
“依據?”
等衛淩熙解釋完剛剛在河邊發現的猜想後,楚清河便直勾勾的盯着她。
先是被對方反應搞懵,又在其注視下感覺心中發毛,衛淩熙隻能硬着頭皮呼喚提醒。
“殿下?”
隻見楚清河勾起唇角,學着衛淩熙剛剛對着她耳朵低語。
“長甯,你說失憶後的人反而會變聰明嗎?”
此話讓衛淩熙渾身僵硬,面前火堆燒的再旺盛,也阻止不了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甯安公主這是有所懷疑了嗎?
如今可是古代最敬畏神魔鬼怪之時,默默拉開與楚清河靠近的距離,衛淩熙硬擠出一抹笑容眼神卻不敢直視對方道:
“殿下何意?我失憶剛醒來可也是殿下說我身為長甯郡主,需要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