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試!”
楚清河的聲音直接打斷了張靈的猶豫不決,得到信任的衛淩熙也不矯情直接開口道:
“給我間最大程度幹淨的帳篷,快速給我準備大量燒沸熱水,絲線或銀絲線、酒…止血藥等常備藥,請張姨借我套銀針與刀片…對了人參片也拿些過來。”
随着衛淩熙每提出一個要求,楚清河便配合着讓人去行動。
“哎,你!”
噗通!
衛淩熙話剛說完,沈平安就立刻掙脫徐冬懷抱跪在地上,身體明明還在因傷痛顫抖脊背卻闆正直挺,眼神充滿虔誠開口。
“你救回族叔,我命給你!”
“唉唉,你這孩子!”
徐冬眼疾手快趕緊抱起,這說完話就暈過去的孩子。
深深被沈平安眼神燙到的衛淩熙,咬了咬後槽牙忍住酸意對着楚清河開口。
“殿下,盡可能最快讓我開始手術!”
陌生詞彙讓楚清河微不可查的挑了眉,然後也不再多言讓身邊侍衛們都快速行動起來。
約莫三個時辰後,衛淩熙虛脫般,就着這新搭帳篷簡易鋪地的稻草堆坐下。
看着張靈把脈後,已經漸漸呼吸平穩的沈壯,她輕輕吐出口濁氣。
感謝前世嫂子,在知曉自己參與跨國洗錢大案後,逼着她特訓小半年,學習創傷性手術急救等。
拿起軍用水袋,向口腔猛灌入熱水緩上力氣後,衛淩熙又對着沈壯身邊候着的藥徒道:
“這三四天内他要是有發熱前兆,立馬用白酒給他擦拭額頭身體。”
其他也不需要她再囑咐,自己這半吊子都不算肯定不如張靈專業。
半個時辰後,衛淩熙簡單沖洗趴在自己床榻上,被徐冬按摩着胳膊舒服的昏昏欲睡。
突然聽着徐冬的講述猛然坐起身驚道:
“你再說一遍?沈平安是女孩子?”
誰能想到那像狼崽子性格的小豆芽居然是個女孩。
“為什麼?”
明白郡主是在問對方為什麼要女裝男,徐冬似乎想到什麼,語調帶上了些許低沉開口。
“沈平安母親自幼體弱,生完她本就去掉半條命,在他們村生不出男孩,對于他們家來說宛如滅頂之災。而且若不說他是男孩,她怕都無法長大,所以最後她父母便當她是男孩子養着。”
幾句話背後,是道不盡這個時代底層人民的艱苦心酸,也撫不平這個時代,對女性的輕視與不屑。
若非當朝太後大權在握,支持推行女子為官政策,不然想象這個社會女子會有什麼下場。
再次體會這個時代黑暗的衛淩熙,深深明白如今自己還算順逐,不過全仰仗所穿越身份背後價值。
若日後這身份真如曆史般再無價值,怕活着便是比死更可怕的萬劫不複。
所以她衛淩熙不僅要交好楚清河,也要有自己的權勢與根基,才能真正意義在這個世界立足。
心念此又想到沈平安昏迷前那眼神,衛淩熙便對徐冬詢問。
“沈平安今年多大?”
就在徐冬搖頭之際,楚清河聲音從屏風後傳來。
“總角之年。”
十二歲麼!衛淩熙眼珠轉了轉,直接起身跑出屏障,看着正在桌邊喝水看着書信的楚清河,一屁股坐到其旁邊滿臉讨好開口。
“殿下,我今日可算立功了?”
雖不曉得衛淩熙打什麼主意,但不妨礙楚清河起了逗弄之心道:
“算戴罪立功!将功補過!”
這毫不留情面的回答,讓衛淩熙準備好的話都噎到了嗓子眼,遲鈍幾秒繼續秉着厚臉皮原則嘴硬道:
“我覺得救人一命至少算小功一件,所以想跟殿下讨要一個人。”
然而楚清河并沒有順着她回答。
“那害人一命算什麼?要不要本宮提醒你赤金山之戰的傷亡數目。”
赤金山之戰三番兩次被提及,多少讓衛淩熙有些委屈炸毛,因此脫口道:
“那關我屁…咳咳,我是說那關我不是過了麼,哈哈!不早了,殿下還是早點休息吧!”
差點說錯話的衛淩熙,如做錯事的小狗躲回床榻,吩咐徐冬回去休息自己便裹着被子,自欺欺人覺得看不見楚清河就不心虛。
聽到明明白白衛淩熙想說的是“關我屁事”楚清河眸色暗沉了幾分,最後沒有繼續計較這個話題,而是輕聲開口道:
“待沈平安傷好若她願意,你可以将人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