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就不懂了,人家那地位,怎麼可能跟咱們同桌而食啊。”
林與聞話音剛落,就見梁千戶他們綁着李鴻和瓶兒回來了。
“這麼快?”陳嵩都驚了,他去過宮裡,那腳程來回至少兩個時辰吧。
林與聞瞟他一眼,“人家可是錦衣衛。”
錦衣衛也不能是神仙吧。
“那個梁千戶,我們準備了點簡單飯菜,你們把人押到那個屋子裡之後要不要一起吃啊?”
“他也一起?”梁千戶看向劉三。
劉三立刻縮起身子。
“嗯,”林與聞擋在劉三跟前,“他也是受人所迫,不得已才撒謊的。”
梁千戶沒說什麼,把人押進驗屍的房間裡就走了出來。
他岔開腿蹲坐在林與聞他們準備的小闆凳上,高大的身軀看來分外可憐。
“那個梁千戶,這大理寺沒給我們準備大桌,所以委屈您和幾位千戶了。”
梁千戶,“沒事。”
“您捉人的時候周圍人可有什麼反應啊?”林與聞小心翼翼地問。
梁千戶把碗端在手裡,想了想,“捉那個李鴻的時候,周圍人的反應一般,好像他們早就知道這李鴻有事情,總會被抓一樣,至于那個宮女,她周圍的其他人就比較驚訝了。”
“那梁千戶覺得那個李鴻會是兇手嗎?”
劉三聽到林與聞的問題也偷偷摸摸瞧着梁千戶。
“不是。”
林與聞抿起嘴唇,“千戶為何這麼說?”
“殺過人的眼睛不會是那個樣子一驚一乍的。”
這是專業的,林與聞倒不懷疑他的看法,他雖然覺得這案子不會太複雜,但也不會簡單得像劉三所說。
“但是你想從李鴻嘴裡套話,應該不會像剛才那樣簡單。”
這還是梁千戶頭一次主動說話呢。
林與聞那小腦袋立刻湊上去,“梁千戶為何這麼覺得?”
“他是尚膳監的少監,能在二十四監做到這個級别的都不是等閑,更何況你想查宮市一事,那是他們這些太監的命根子。”
林與聞頓覺自己此次查案極為無趣,他甚至覺得每個人都知道這兇手是誰,就自己不知道。
所有人遮着掩着,無非就是因為那個宮市。
“梁千戶,你也知道宮市?”
“你問多了。”梁千戶冷聲結束了對話。
黑子很讨厭他對林與聞的态度,但是他嘴笨,估計也打不過人家,隻能耷拉着臉在那忍着。
林與聞自己倒不覺得什麼,反正他也沒打算從梁千戶那問到什麼,已經知道的這些對他來說都算是不錯的情報了。
“快些吃,吃飽了咱們審案子了。”林與聞吆喝一句,把自己的精神都收回到了吃飯上。
梁千戶側着眼睛觀察林與聞,發現這人,吃飯是真認真啊。
……
瓶兒一見林與聞就開始哭,李鴻倒是很有骨氣,冷着臉看林與聞,一句話也不說。
“是不是劉三那個小混賬把他祖宗供出來的。”
林與聞愣了愣,“你也能給人當祖宗嗎?”
李鴻的臉騰一下就紅了,氣的,“你别以為你跟嚴玉那點事情别人不知道嗎?”
這男的愛給别人的私事造謠就算了,怎麼這不男不女的也愛這套。
“怎麼,你和嚴玉也有仇啊?”
“呵,他那個狐狸精生的也配。”
這人怎麼嘴這麼髒啊。
但說嚴玉是狐狸精生的,确實也有點貼切。
林與聞指着桌上的屍體問,“這個尤慶,你們認識嗎?”
瓶兒哭得更大聲了。
“他在水裡泡了太久,人都沒個形狀了,味道也很不好,你們要不要站起來辨别一下。”
“呸,别吓老子,老子見過的魂比你吃過的飯都多。”李鴻哼了一聲,“你也别給老子哭了,煩不煩!被懷疑殺人的又奶奶的不是你!”
瓶兒縮下肩膀,止住了哽咽。
嚴玉竟然跟這種人共事,還能成天慢條斯理的,真不容易啊,宮裡的内書房是看臉教書的嗎,長成李鴻這樣的是不是直接被淘汰了。
“你也知道自己被懷疑殺人了?”
“尤慶那個蠢人,手腳不幹淨還被我看見,這宮裡都知道我要給太後娘娘告他的狀。”
“所以他和你起了争執,你就殺了他?”
“嚴玉能不能有點新招,淨整這些陷害人的腌臜手段,真以為我沒脾氣的嗎?”
有脾氣好啊。
林與聞笑眯眯地看着李鴻,“李公公,今晚你就請呆在這屋裡湊合湊合,我先帶這個宮女去另一間屋裡審案子了。”
“什麼,你們要走,”李鴻掙紮起來,但是錦衣衛的捆綁技巧使他根本動彈不得,“你要讓老子跟死人一個屋睡覺,老子讓你也變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