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繞到脖後,重重垂下,無意中撕下了時景的阻隔貼。
霎時間,烈酒的味道逼近,包圍,擁住了杭真。
時景愣了半秒,眼神也跟着變得深邃。
“好香。”
他看向杭真,杭真還沒有發現自己做了什麼,他恍然不知即将會發生什麼。
時景定定地看着他,趁自己還有一絲清明的意識,把杭真抱了起來,放到沙發上。
“你的抑制劑放在哪裡?”
杭真茫然地眨着眼,聽聲辨位,以為自己在看正确的地方,其實目光和大腦都沒有跟着動起來。
時景又問了一遍。
杭真還是沒有給出正确的答案。
時景低頭罵了句髒話,起身義無反顧進了杭真的房間。
杭真在沙發上縮成了一團。
難受,好難受。
渾身上下就像有蟲子在爬,他時而熱時而冷,忽冷忽熱之間,頭發被汗水浸濕,衣服好像也濕透了。
思緒越來越混亂,嗅覺卻好像因為聽覺和視覺的模糊愈發清晰起來。
烈酒燒得他快要融化了。
他察覺不到自己還有沒有在正常呼吸。
我會死嗎?
杭真絕望地想。
他恍然記得自己好像還有事情要做,可那個事件本身是什麼他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誰在撫摸他的胳膊?
杭真艱難睜眼。
“岑……”
他的力氣隻夠吐出這唯一一個字。
然後,有什麼尖銳的東西攻擊了他的胳膊,一陣刺痛,冰涼的液體被成功推進體内。
不知道過了多久,杭真覺得自己好像活過來了。
他看着天花闆眨了眨眼。
再輕輕轉頭,看到了守在他身邊的人。
時景見他醒了過來,輕聲開口:“你怎麼樣?”
“像……死了一回。”
一出聲嘶啞的聲音吓了自己一跳。
杭真嘗試着正常呼吸,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很好,看起來他還活着。
“我怎麼了?”
他問時景。
“發情期。”
杭真眼睫微動,這是他完全沒有想過的展開。
發情期。
确實是Omega的必經之路。
但在這之前杭真完全沒當一回事。
“幸好你還有抑制劑。”
杭真皺了眉,抑制劑?
哦,對,他想起來了。
那是學校發給Omega的,他不覺得自己會用上。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時期自己會變得這麼脆弱,他還以為就算遇上這個時期,他也能憑借堅定的意志安穩度過。
最大可能也就是不太舒服。
就跟他熟知的發燒,感冒,症狀體驗類似。
沒想到……
他真是大開眼界。
那完全不是同一回事。
他掌控不了自己的身體,思維,行動,像瀕死的魚一樣絕望。
區别在于瀕死的魚一定想活,而那時候的他希望有人來宰割自己。
杭真休息了好一會兒,發現自己還是沒有力氣。
“什麼時候了?”
“天快亮了。”
今天的時景倒是有問必答。
屋子裡還有烈酒味,不太濃,還伴着馥郁的花香。
杭真皺着眉毛想,難道是巧合嗎?
前面剛聞到了時景的信息素,沒多久自己就……那啥了。
ABO也是小頭控制大頭的程序嗎?
但他們兩個都是Omega啊。
理論書上不是這樣描述Omega之間的情誼的啊。
他們不應該對彼此的信息素這麼在意,如此容易被影響。
“你的信息素……”
杭真想了個自以為很委婉的詞:“……很濃烈。”
第一選擇是刺鼻,第二選擇是辛辣。
時景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
“你的信息素……”
他頓了頓,“好香。”
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被系統科普了一通相關知識。
杭真确認了自己的Omega身份,自然第一件事就是好奇自己的信息素是什麼味道。
然後,結果讓他大失所望。
哪個男的會希望自己渾身上下都萦繞着花香啊。
還是桂花那種香甜馥郁甩不掉的味道。
不過阻隔貼和阻隔器的存在很有必要,自從他用上了,自己的味道他自己也很少聞得到了,活得就像個普通人。
如果不是任務設定,他更希望自己是個Beta。
但想也知道不可能。
他被投放在這樣的世界規則之下,是個跟普通人沒差别的Beta,一點兒也不合理。
杭真又緩了一會兒,經過這麼一場,腦子沒平時轉得快了。
他發覺自己忘了什麼事,但怎麼都想不起來。
算了,放過自己吧。
杭真想到自己剛剛親曆過的一切,莫名委屈起來。
“還是不舒服。”他跟撒嬌似的:“渾身都沒力氣。”
杭真問時景:“我什麼時候能恢複?”
“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