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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世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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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剩下,老郎中自己守着醫館,盼着倆兒子回來,後院也沒什麼不方便進人的。

後院的爐子還沒滅,秦璋又往裡添了點柴火。

秦子平被領進一間廂房,老郎中在屋裡給他處理傷口。

言今和秦璋,倒是想進屋幫忙。

但是秦子平不讓,他怕自己沒忍住會喊出聲,還擔心要是哭了,就全被瞧見了。

小孩性子倔,還要強能咋辦。

言今與秦璋,索性就坐在院子裡,邊烤爐火邊等着。

秦璋坐不住,四處溜達,從屋檐下挂着的竹籃子裡,翻出來三兩個土豆地瓜。

“媳婦,你餓不餓啊,瞧我找到啥了,我給你烤點吃。”

言今苦笑出聲:“不問自取視為偷,我來烤,你去同老郎中說一聲。”

秦璋落了座,用肩膀輕撞了言今一下:

“你剛剛愣神想什麼呢,我那麼大聲,知會過老人家了,你都沒聽見啊,等到一會結算藥錢時,我多添幾文錢,全當這是咱們買的不就成了。”

言今:“同人家說過了就好,我剛剛思來想去,覺得今天晚上的事,還是要告訴你。”

秦璋把土豆地瓜,全都在爐子上擺好後樂了:“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們絕對不是沿着河邊瞎溜達,才耽擱那麼久的。”

這事要換成他小姑秦紅霄,玩起來沒心沒肺,秦璋倒是信。

言今詫異:“那你走來這一路,怎麼都沒再問過。”

秦璋:“一來心裡着急秦子平的傷,沒顧上,二來你要想說,早晚會告訴我的,不想說的話,反正你倆都沒啥事,不講就不講了呗。”

言今失笑,然後就将秦子平因何受傷,她帶着這孩子去偷偷見過王氏,如實都說了一遍。

講完後,言今正色道:“我其實答應了子平,不把這些告訴給你的,可我轉念又一琢磨,馬上要帶他回秦家了,關于王氏這個生母,他對你這個親生父親都做不到,把心思說與你知道。回到秦家,若是家中人,總是當他面提及王氏,隻怕他心裡是要難受的。”

秦璋沉默了好一會:“我明白你意思,你是新婦,又是這臭小子的後娘,有些話你說深說淺都不合适。放心吧,回家後我會把話說明白,叫全家人别提王氏,也别當着孩子面,說王氏如何不好。媳婦我謝謝你,我知道你說這些,都是真心為秦子平好。”

秦璋明白她意思就成,言今又說道:“三姑的情況你也瞧見了,裴家私塾确實不能叫子平再去了,我回來的路上怕他睡着,一直同他講話,問了他都念了什麼書。三字經,千字文前兩年就學完了,如今論語,孟子正在讀,詩經,禮記也有接觸一些,接下來他再長幾歲,還該讀春秋,史記,漢書了。”

言今頓了下:“你若信得過,我可以教他,而且我與他說好了,還會教他些武藝傍身。”

親娘與後娘,到底是不同的,哪怕是好意,也得先說明白才行。

言今隻是不想,日後她管教嚴的時候,被人誤會存心苛待。

她向來謹慎,話先說在前頭,是她做事的習慣。

但是秦璋聽了,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今今,你是不是因為,白天在私塾裡,你明明攔着我沒錯,卻被我一頓數落對我失望了。現在你肯親自教他,我謝你都來不及,可你卻解釋這麼多。”

言今點點頭:“沒錯,你白天裡的樣子太不克制了,我不至于生氣,但确實怕你誤會,把話講明白對咱倆都好。”

言今從來不會委屈自己,本就是秦璋做錯了。

她不會因為,想叫秦璋心裡别内疚,就委屈自己壓下不滿去安慰他。

秦璋心裡更堵得慌了:“既然說到秦子平了,那我就同你講講王氏,還有劉氏吧。”

“我同王氏是娃娃親,我爺當縣令的時候,她爹是縣丞,還拜我爺當了恩師,所以我們兩家算親上加親,我與王氏青梅竹馬,說句你不愛聽的話,我從小就知道,長大了她是要當我媳婦的,所以我得了什麼好東西,全都一股腦兒給她送去,也認定了這輩子我媳婦就是她了。”

言今相信,秦璋對誰好,是能做到這份上的。

哪怕一碗水豆腐,隻要他覺得這是好吃的東西,都要遞到她面前,叫她也嘗一嘗。

“兒皇帝登基,太後當政,重用外戚,各地就開始民不聊生。那年整個定州大旱,緊接着就是蝗災,地裡顆粒無收,我記得可清楚了,好好的莊稼地都是一道道開裂的溝壑,我爺手捧着旱死的稻稈,同那些莊稼戶哭聲一片。可朝廷的赈災錢糧遲遲沒到,我爺沒辦法,将縣裡打仗用的屯糧給開倉了,也是因為這件事,他才丢了官,我爹也參與其中被廷杖二十,爺倆一起流放了三千裡,我奶一着急病倒就再沒起來,我爹路上傷勢嚴重也去了,隻有我爺撿回來一條命,但是腿也瘸了。”

言今光聽着,都能想象到,秦家當時,一定像天都塌了一樣。

她沒說話,隻是靜靜的聽着。

秦璋緩了緩,用一截樹棍,給爐子上的土豆地瓜翻了個面,又接着說道:

“其實開倉放糧的事情,隻要沒人揭發,朝廷上下都庸庸碌碌,根本就沒人查。可是王氏的父親,也就是我那個老丈人,明明府衙内他們幾人起誓保密,以一縣百姓的生死為重。結果他卻将此事,暗中告發給定州的府尹,那位府尹大人又禀明了朝廷,自己因此調去帝都做了侍郎,我那位嶽父也取代我爺,成了新縣令。”

“我知道這事不怪王錦繡,當時她懷着子平,整天以淚洗面。我安慰她,雖然秦家敗落了,隻要有我在,拼了命我也會叫他們娘倆不受委屈。”

“結果她懷孕到五個月時,王家來接她,若是不回去,我嶽父就與她斷絕父女關系,她哭着說對不住我,然後就回了王家,幾個月後她都沒露面,隻把生下來的秦子平給我送回來了。”

言今伸手,拍了拍秦璋的手臂。

雖然相處下來,言今早就覺得,秦璋不是那種,會對女人拳打腳踢,把妻子打跑的人。

但她也沒想到,流言蜚語不但不可信,這傳言與真相,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秦璋沖着她笑了下,依舊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那會我們一家老小,已經回到村裡去了,孩子送回來時,我也給了王錦繡一紙休書,氣不過我那個嶽父邀功告密的做派,我破口大罵,村裡傳什麼閑話的都有,說我把懷孕的發妻打得半死,回了娘家生下孩子就死了,我也懶得解釋,也想叫子平就當他娘死了,省得長大後,知道兩家亂糟糟的這些事情。”

自己的親姥爺,害得自己的太爺爺丢官流放。

還把秦璋的爹,也就是秦子平的爺爺,弄得挨闆子,最後傷重死在了流放路上。

原本的親家變成了世仇,而繼承了兩家血脈的秦子平,他不知道,至少在秦璋看來,是最好的結果了。

秦璋把一個烤好的土豆,忍着燙,剝掉一半的皮遞給了言今:

“我承認,我對秦子平沒耐心,其實我每次看見他,心情都很複雜,我忍不住就會想到王氏,想到秦家當年,差點家破人亡,以及我爹我奶的死。我也是因為這個,索性就把他送到三姑那養着了。”

秦璋承認他不是個好爹,但他也是人,是人就會有很多恩怨放不下。

父子倆越疏遠,關系越惡劣,秦璋哪怕現在想對這個兒子好,他都有種不知道該做點什麼的感覺。

最後就變成惱羞成怒,又是一頓打,越來越形同陌路。

言今吃了口土豆,指了指地瓜:“别光說話,那個我也想吃,看看好了沒。”

秦璋一臉愁容,被言今這麼一打斷,反倒樂呵呵的又開始剝地瓜了。

“我和王錦繡的事,大差不差就這些了,我再同你說說劉氏吧,她是隔壁村保長的女兒,也是他們村的大戶,她爺與我爺是自小的交情,就像我與耿忠一樣。這門親事是我爺流放,趕上兒皇帝親政,大赦天下他得以回來,那會老爺子一身的病,就怕自己撐不住給我定的這門親事,我跪在他炕沿邊,哪能說出不願意的話,所以我就答應了。”

“我同劉氏是盲婚啞嫁,大婚前也沒見過。她也結過一次親,但沒有孩子,起初一切都挺好,那會秦子平才兩歲,沒送去我姑那呢,我想着有個人照顧他也不錯,那會秦家不像現在有份家業,我倆叔,還有我和小珑,都是拼了命的往家裡賺錢,隻要有錢賺,上山拉木頭,幫别人家收麥子,往縣城裡送貨,甚至跟着镖局跑镖,我全都幹過。”

把烤好的地瓜遞給言今。

言今接到手裡,沒吃完有些涼了的土豆,被她放回到爐子上。

她本想熱一熱,一會再接着吃。

秦璋拿起來,也不嫌兒,兩三口就把土豆吃了。

“可我就沒想到,劉氏知根知底,爺爺那輩關系還那麼好,她竟然私底下,對秦子平又打又罵,大冬天下雪,把雪團成個球往孩子衣服裡塞,做繡活還用針去紮小孩屁/股,兩歲孩子能講明白什麼,她又全是在看不見的地方下手。後來是孩子總哭,我二嬸生養過孩子有經驗,覺得不對勁,同我四嬸偷摸給孩子帶去她們院裡,仔細檢查了一遍才發現問題。”

言今聽得,連地瓜都吃不下去了:“稚子無辜,就算不是親生的看着厭煩,手段也實在是下作。”

秦璋:“誰說不是呢,好在四嬸那脾氣鎮得住劉氏,發現後就把孩子強行留在她院子裡了,要不然,我走趟镖回來,能不能見到秦子平還活着都兩說,這次外面的流言蜚語到沒冤枉我,劉氏确實被我一頓好打,人都起不來了,是被劉家的人擡回去的。”

言今:“換我的孩子被人這般對待,我隻怕連她那條命,都不會給她留的。”

言今一臉殺氣,秦璋隻覺得後背都在冒涼氣。

他賠着小心說道:“今天在私塾,我确實是因為有劉氏這個前車之鑒,下意識就覺得,當後娘的沒有對孩子真心好的,想到秦子平小時候那些糟心事,我脾氣就上來了,我保證再不這樣想了。”

言今就算私塾那事,心裡确實不痛快。

但秦璋父子倆的遭遇,聽下來一遍,那點不痛快也就沒了。

這爺倆,也是真夠不容易的。

言今把手裡的地瓜放下,沉吟了一下後說道:

“既然今晚上,說的話都同孩子有關,那我也有一件事情,之前找不到合适的機會與你講,索性今天也說了吧,秦璋,要是我這輩子都不能生兒育女的話,你能不能接受,隻管說心裡話,若你接受不了我也能理解,我自有辦法,叫咱倆體體面面的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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