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區中心的玄甲像引雷器般,将天雷聚于一身。
天雷滾滾,誰也看不清到底是誰在渡劫。
看着大家注意力都在天上,蔣芙悄悄走進人群中,想要離老爹近一點,讓他快跑,别在這看熱鬧了。
這次來的人裡,就有老爹和呂斓燭說,哦還有一個熟人,晉迎橋。蔣芙也算是挺長時間沒看見他了,他身邊的跟班晉義反倒不見了。
晉迎橋察覺到有人在注視他,警惕地回看過去,但對方隻是他見過幾面的長輩,而且也并沒有在看他。
他盯着前方,疑惑地皺起眉頭,可能是盯太久了,對面的人也扭過頭來,疑惑地看着他。
晉迎橋收回眼神,斂下神思。
蔣芙沒想到他這麼敏銳,這倒是好了。她快步走過去,來到他身邊,叫了他一聲,
“晉迎橋!”
輕細的聲音從耳側傳來,他甚至還能感知到呼吸聲,晉迎橋瞬間回頭。
“你别出聲,先把頭轉回去,然後聽我說。”
晉迎橋不着痕迹地摸了摸微癢的耳朵,然後将頭扭回去。
他聽出來了,在他耳邊說話的是蔣芙。
那個虧本賣符的蔣芙。
“你趕緊帶着我老爹和呂斓燭走,這裡不宜久留。”
晉迎橋扭頭,看了眼眼前的空氣,蔣芙和他隔空對視上,看到了他眼裡的疑惑。
“你小心武家那個老婆子。”
晉迎橋擡眼去看武家,隔着重重人影,和武婆婆對視上。審視,猜疑的眼神。
不管心中如何警鈴大作,他淡定地沖對方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到底是哪家的子弟,會選在海上渡劫?武婆婆是你家的嗎?聽聞你家有一個女娃要進階了?是不是她?”
武婆婆收回眼神,揚起笑容,不動聲色地給身邊人遞了個眼色,然後回問話的人。
“不是我家墨羽,應該另有其人。”
另一人趁機開口,“武婆婆,我看現下渡劫的,似乎不是人!”
武婆婆點頭附和那人,“确實不是人,這渡劫的是千年海龜。”
“如今竟還有千年海龜?”是不可思議的聲音。
武婆婆嘴角冷冷地擡起,“怎會沒有?”
這話一出,周圍瞬間一靜,不由地面面相觑。是了,武婆婆活了幾百年,年輕的根本不知道她活了多久,從父輩那一輩開始,甚至父輩的父輩那時開始,武婆婆就已經是老祖宗般的存在。
“武婆婆,那你看,這千年海龜,會渡劫成功嗎?”有人腆着笑臉問,也是試探。
如今渡劫成功不成功,好像都一樣。渡劫成功……反而還能分一杯羹。
武婆婆反問對方,别人試探她,她原封不動還回去,“你覺得現在成與不成,重要嗎?”
還是重要的,重點看你是不是要保它。那人想。但他不敢說出來,隻能笑着退到一邊。
這一來一回的對話,其他人都聽在耳朵裡,至于都怎麼想的,武婆婆就不知道了,她隻知道,這海龜渡劫成功了,不可能活的。如果有其他人擊殺它,她正好拿現成的。
金丹給她,正好。一身妖力,她吃不下,那便廢了。
武婆婆想着想着,便露出了笑,她又忍不住往晉迎橋的方向看了眼,她總感覺他身邊有什麼東西。
“武婆婆,沒有發現。”她剛才派去調查的助手悄悄來回話。
“盯着他們,得了機會就把晉家那小子弄死!”反正她已經抓住了晉筠月。晉家她想讓它活就活。
“這……”
武婆婆一個眼神看過去,猶如看死物一般,助手頓時不敢多言,領命去辦事。
另一邊,蔣芙将聽到的話,告知晉迎橋。
“武婆子剛才下令要殺你。”
晉迎橋一點也不驚訝,“我爸媽還有我舅舅被武家帶走了。”
他夜探了幾次武家,都沒發現關押父母和舅舅的地方。追蹤到附近,發現有精怪渡劫,所以才停下來觀望,他在明,武家在暗,他知道他停下來,武家的人也會停下來的。明面上晉家和武家還是盟友,但是暗地裡卻是劍拔弩張,恨不得對方沒了的。
說着,他擡手往額頭點了點。但是沒看到蔣芙。
“看不到我?”蔣芙話裡帶了笑,“我的隐身術那麼容易就能看到,那武婆子早來殺我了!”
她說着,擡手往晉迎橋額頭點了點,然後一彈。
晉迎橋愣了愣,隻感覺額頭冰冰涼涼的,然後那雙冰冰涼涼的手彈了一下他的額頭,他低頭便看到了眼前站着的蔣芙。
他目光落在了她耳朵上的符。
“這是什麼符?”他輕聲問。
蔣芙摸了摸耳朵,“……千裡偷聽符,我一般很少用,但是很多時候也挺實用的,就比如現在。”
她豎起兩根手指,“200一張賣你,不許往外賣。”
晉迎橋輕嗯了一聲,“為什麼不能往外賣?”
“不能被人研究出來。”
晉迎橋嘴角上揚,“可以。”
“其他符也這個價?”
“你要多的話,50一張賣你。”蔣芙說。
“還是賣便宜了。”晉迎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