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芙看向青霭,“你今後大多數時間應該會陷入沉睡,如此也好,便待在雲霧嶺潛修吧。”
青霭說自己雖然惡運纏身,但感覺甚好,不日應該能恢複好。
蔣芙沒有回他,而是看向群山,孕育了無數村落,村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剛才她看了一眼,生死簿上記載的山神,以後每年會在固定的時間醒來,然後在某一個的時間裡睡去,就像村人耕作一樣,周而複始。
青霭聽不懂,土地婆婆卻聽懂了,她這百多年,人世紛紛擾擾體會了不少,她知道蔣芙話裡的意思是,青霭以後好點可能就是陷入沉睡,不好的話,可能就消散于世間了。
她歎息道,“現在世道不同了,以前整個琴台鎮的人們有紅白喜事,都會到我這給我上一柱香,後來村裡的老人走了,年輕人因為戰亂斷代了很多,再小的很多都不知道我是誰,我的門庭便冷落下來了,修為感覺停洩不前,人也虛弱了許多。”
青霭愣了一下,土地婆婆拐個彎說的話,他聽懂了,不免有些神傷,上百年沒有出世,世道已經變成這樣了嗎?
“土地婆婆,這次青霭的事,還多虧了你。”蔣芙看向土地婆婆,笑着說,“你倒不用擔心,你的好氣運在後頭呢,用不了多久,你就有新房住了。”她看了眼土地婆婆的廟宇。
白綠珠笑,“大家都是地方小神,是鄰居,是同事,哪能見死不救,至于住在哪,我都習慣了。”
正說着,就見前方跑來2個小孩,最大的那個才8歲,最小的那個才3歲,他們越過蔣芙,直奔土地廟。
白綠珠疑惑地走到自己的廟前,看着最大的那個孩子,從懷裡掏出一個包子,放到她的神像前,然後她的面前就多了一個包子,然後就開始磕頭。
“土地婆婆,我叫屠金,求你保佑我姐姐快快好起來,别讓她死了,我爹娘不願意給她治病,但她對我很好,對了,我姐姐大家都叫她大丫頭,她給自己取了一個名字,叫屠花,求你保佑她,别讓她死,她要死了就把她趕回家!”
“金子哥,這能行嗎?”一個比屠金小點的男孩子不确定地開口。
屠金臉上全是笃定,“肯定行,你爺爺不是說他的秀才就是他到大榕樹這求來的嗎!”
“可是學校老師說我爺爺是騙我的。”
屠金卻是說,“學校說的我信,你爺爺說的我也信,死馬當活馬醫,對我姐姐有用就行!”他說着,又朝土地廟拜了拜,承諾道,“土地婆婆,等我姐姐好了,我就再拿一個大包子來謝謝你!”
了解了全部情況,白綠珠哭笑不得,她不是大夫,治病肯定是不會的。不過看在小孩子一番赤子之心,屠金走的時候,她還是跟在他身後,一起回了他家,去看看怎麼回事。
“蔣大人,你要不要也一起去看看?”白綠珠問蔣芙。
後者點頭,“行,我也去看看,屠金身上有點不同尋常的氣息。”她們兩個都去,青霭也說要跟着去。
蔣芙點頭,待會興許有用到青霭的地方。
走在前頭的屠金聽到聲音,疑惑地回頭,看了眼蔣芙。他又沒和她說話,怎麼這女人自言自語。
“小山,我們快跑,後面的女人不像好人。”
結果回到家,屠金發現蔣芙還跟着,他瞪大眼,攔在門口,“你是誰?為什麼跟着我回家?”
“你剛才不是求了土地婆婆嗎?我就是她讓來的,你姐姐在哪?”
“?”屠金一臉問号,“真的?”
蔣芙點頭。
屠金雖然覺得是騙人的,但是救姐心切的他還是帶蔣芙去了姐姐的房間。
“大師,你快幫我看看,我姐姐得了什麼病?病了大半個月了,有時候頭疼,有時候手疼,有時候腿疼,很多時候都疼得睡不着,現在是一直睡着叫不醒。看過一次大夫,也說什麼事都沒有,後來我爹娘就不願意讓她再看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