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籠門,南喬單手将這鳥給拎了出來,舉起來細細查看着它的情況,好半晌都沒有放下來的意思。
久到畢方九盧實在憋不住,以為她發現了什麼重要線索,上前尋問:“你發現什麼了?”
南喬表情凝重地點頭:“還真是一隻腳啊!”又轉而看向畢方九盧的腳,驚疑地問,“那為什麼你們人型的時候是兩條腿,那條是假的嗎,做得真好,我都看不出來。”
“……”畢方九盧一愣,旋即怒了,“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怎麼會用假腿?”
“不奇怪。”鳳凰傲憶悠悠開口,“駐紮東海金風城的三足金烏一族原型三隻腳,人型也是兩條腿。”
南喬随手将畢方鳥扔回籠子,還沒忘布上禁制:“哦?多的那隻腳去哪兒了?”
“這個……沒研究過,或許以後可以問問他們。”
南喬客氣:“正好我也好奇,殿下如果問到了麻煩記得告訴我。”
“那是自然。”
兩人調侃完南喬才好心道:“畢方族長,你要不考慮跟金烏族借一隻腳來,這樣你們不用那麼辛苦裝假肢了。”
畢方九盧正要七竅生煙,就聽畢方靜雲斥道:“精衛南喬,你這說得什麼話?”
南喬對畢方靜雲還是較為敬佩的,畢竟七十年前兩族圍剿她一人時,畢方靜雲并沒有參與,便馬上一改态度:“姑姑别生氣,我就是開個玩笑,你覺得不好笑我不說就是了。”
看熱鬧的衆人對她雙标的态度十分無語,畢方靜雲也不好再說,隻有朱雀醉山嘟囔一句:“真是胡鬧。”
随後他們轉過去繼續一邊查看一邊讨論。
胡鬧夠了,南喬在數個籠子前轉了轉,最後停留在重明鳥的籠前蹲下來。
這些鳥全部都是有輕微外傷,但并不嚴重,内丹所在的丹田處有焰火灼燒的痕迹,卻看不出是什麼樣的火焰造成這樣的傷。
天澗地牢七十年,南喬錯過不少新鮮崛起事物,是自創的功法?還是鍛造的法器?
正聚精會神時,卻聽耳畔傳來一個聲音:“這回是看出什麼了?”
南喬轉頭,正好看到鳳凰傲憶纡尊降貴地蹲在自己身邊,挂着淺淡的笑容等待答案。
南喬不答反問:“少君殿下有何高見?”
“我?”鳳凰傲憶支着下巴,表情不太美麗,“糊了。”
“……”
差點忘了這茬兒,鳳凰傲憶的嗅覺極其敏悅,專業警犬都自愧不如,七十年前南喬在這上面吃過虧的。
南喬解除這籠子的禁制,将手伸進去撥開重明鳥腹部的一塊羽毛,這鳥身上的傷勢更重一些,可丹田處卻沒有被灼燒過的痕迹,與其它鳥所受的傷區别甚大。
“這隻沒糊。”南喬道:“兇手怕不是沖着四大盛族來的,是沖着朱雀和畢方火系内丹來的。”
一直緊随其後的重明槐安問道:“這話怎麼說?”
“雖然不知道這人用得什麼法子,但朱雀和畢方兩族的内丹更像是被挖走的,這重明鳥丹田處的傷側更像是用外力将體内的内丹打碎。”
鳳凰傲憶頗為欣賞地點點頭,問:“還有嗎,比如猜猜兇手的目的。”
猜就猜,南喬道:“他的目标應該是火系靈鳥族人,這也就是為什麼青鸾一族毫無傷者的原因。我猜測他大概是在修煉什麼邪門的功法,需要火系内丹輔助。當然,他或許還有他背後的人是不是要借此削弱靈鳥一族的實力,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玄幻修仙小說裡都這麼寫的,半蒙半猜,就算錯也不會錯得太離譜。
重明槐安問:“那他為何要傷我重明族人?”
“簡單,他倒黴。”南喬起身,“或許意外撞見上兇手行兇,或許兩人恰好産生沖突,他的傷情更重一些,我猜來人開始想把他打死的,大概又想到要掩蓋真相,才直接用外力将他内丹擊碎。”
鳳凰傲憶也站起來:“嗯,我覺得你說得都很有道理。”
南喬掃他一眼,真想提醒他别裝草包。
他們這邊剛聊出個苗頭,那邊也高聲讨論起來,昆王鳳凰傲峰與陽王鳳凰傲容内裡暗鬥表面和諧,朱雀畢方兩族也在一起交流信息。
“我看這人就是沖着咱們二族而來,想必是咱們二族在往年任務中得罪過什麼人?”畢方九盧發言。
畢方靜雲看法不同:“倒也未必,我們與朱雀族并沒有共同執行過棘手或難辦的任務,如果有這種高手,我們都會有印象。”
“沒錯,絕對不會是以往任務結仇,我這裡倒一個大膽的猜測。”朱雀醉山故作神秘。
畢方九盧立刻道:“朱雀族長請說。”
“此人出手幹淨利落,修為必高他們許多,你們還記得十年前那場較武上的白夜星涯嗎,白夜族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誰知道他們給誰效力,當年突然冒出來又突然消失就很可疑。”
畢方靜雲深思,看起來不太認同。
畢方九盧則大悟:“有道理,白夜星涯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就是想重創我們四大盛族。”
鳳凰傲憶臉色稍滞,随即露出點令人琢磨不透的表情。
南喬心裡翻了個大白眼,被冤枉這事兒她熟啊,七十年前她名聲最差的那段時間,哪個男人貼身衣服找不到一定是精衛南喬收藏了,誰家男人半夜沒回家肯定是睡在精衛南喬被窩裡。
回憶起這些,南喬頗有些哭笑不得,終于還是開口嘲道:“你們快别說話了,聽得我厭蠢症快犯了。”
正洋洋得意的朱雀醉山一怔,雖然聽不太懂,但想必不是什麼好話,他怒道:“精衛南喬,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