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畫眉流彩沒見過這樣的鳳凰傲憶,臉上憋得通紅,好一會兒才十分不服氣地對南喬甩下一句:“對不起。”轉身就跑回院内。
其它莺莺燕燕們陸續識趣的散了。
“抱歉。”這句是鳳凰傲憶說的,“我考慮不周,沒有提前交待。”
南喬毫不在意:“這不算什麼?”就算提前交待又如何,隻是堵了她們的嘴,卻堵不住她們心底的想法。況且南喬真覺得不算什麼,如她所為,被罵都是家常便飯。
重明槐安也道:“南喬見過大風大浪,不會跟流彩那丫頭計較。”
他們朝院子内走,鳳凰傲憶說:“她們無家可歸,我暫時收留而已。”
“哦。”
鳳凰傲憶道:“不問問?”
南喬疑道:“問什麼?”
“比如她們為什麼無家可歸,我留下她們又做什麼,這院子是怎麼回事兒,我又為何帶你來這裡?”
南喬笑:“除了最後一個問題,其它那些跟我有關系嗎?”
鳳凰傲憶卻道:“慢慢你就知道了。”
幾人步入側廳,一大一小兩桌熱騰騰的飯菜,菜品可謂十分豐盛,莺莺燕燕們圍在大桌前,已經開始動筷吃吃喝喝,南喬不由得怔然一瞬,這少君在鳳宮外的别院未免也太随意了些。從剛才到現在,這裡無處不透着讓南喬舒服的散漫和平等。
這時,門外一股鋪天新天地的強風襲來,南喬剛轉身,就被一個毛絨絨東西撞進懷中。絕影化成幼鳥形态,撲棱着翅膀要爬上南喬的肩,南喬隻得好心地托了它一把。
絕影似乎很高興,在她肩膀上蹦跶兩下,尖嘴伸到翅膀下掏弄半晌,叼了個雪白色的羽毛出來,像上次一樣遞到南喬面前。
南喬:“……”原書說這金翅大鵬是個花心大蘿蔔,被拒後絕對不會再送同一人第二次。
“絕影。”大桌邊的畫眉流彩手裡握着個包子,大怒,“你這個朝三暮四的小混蛋。”
桌前登時哄笑一片。
鳳凰傲憶則又将它嘴邊的羽毛抽走,曲指彈在它小小的腦門上:“滾回去。”
絕影委屈低嗚兩聲,撲棱着小小翅膀去找流彩了。
“絕影有些奇怪。”重明槐安已落坐在小桌前,“這次怎麼了?”
鳳凰傲憶言簡意赅:“欠揍。”
南喬也坐在小桌邊,這桌上幾乎都是對南喬口味的菜式,如此巧合當真難得。
朱雀子淨走在最後,一掃在外地規規矩矩有禮有節,一聲不吭地坐下來開吃,他們都似乎早已習慣與少君同桌吃喝這種事兒。
他隸屬朱雀一族旁支一脈,話不多修為高,能力不錯還忠心,可惜的是原書中他會死于鳳凰三兄弟暗鬥之中,被囚禁後受盡酷刑最終淩遲而死,可謂凄慘之極。
想到這裡,南喬頗為惋惜,抄起一塊肉夾給他,然而朱雀子淨反應卻出乎意料,像是被吓到一般石化片刻,随後看了碗裡的肉一眼,又微有驚恐地看向鳳凰傲憶。
南喬不明所以,依次掃過他們的臉,莫非……潔癖。她恍然大悟地舉起手中的筷子:“筷子我還沒用,幹淨的。”
重明槐安“噗嗤”一笑,淡定繼續吃飯。
朱雀子淨視線方向未變,表情也完全沒好轉,良久,鳳凰傲憶不着痕迹地點了點頭,他才夾起肉飛速塞到嘴裡,又快速扒了兩口米飯。
“……”這到底是嫌棄還是不嫌棄?
用飯時,鳳凰傲憶許是不餓,手中筷子總拿拿放放,始終沒朝任何一盤菜裡探,視線也總是在南喬和她夾過的菜上來回徘徊。
飯程進半,似乎想到了什麼高興的事情,突然展顔一笑問道:“不喜歡鍋?”
以往教養使然,南喬用飯時不太說話:“嗯,嗯?”
“你跟我說過,你不喜歡鍋,為什麼會不喜歡鍋?”
雖然記不得什麼時候,好像大概可能也許說過的,南喬無奈道:“不是不喜歡鍋,是不喜歡進鍋。”
鳳凰傲憶笑得更開懷:“那為什麼你覺得你會到鍋裡去?”
那還不是要問你嗎,蒸饅頭蒸包子蒸什麼不好,為什麼要蒸精衛?
南喬無法解釋,解釋了也許死的更快,好在鳳凰也不是真的好奇,他轉而喚人:“流彩。”
“怎麼了,殿下?”畫眉流彩自己吃完,正一口一口給絕影喂肉。
“吃好帶人去收拾屋子,南喬一會兒要休息。”
畫眉流彩不耐道:“你三天兩頭帶人回來,這兒哪裡還有空餘的房間?”
鳳凰傲憶心平氣和:“我是說白竹殿那間。”
“那怎麼行,那不是你……”話說一半似乎意識到什麼,蓦地刹住車,讪讪地應了聲,随後點了兩人跟她一起出去。
又過了片刻,他看到南喬放下筷子才問:“還合味口嗎?”
南喬點頭。
鳳凰傲憶起身:“我送你去休息。”
宅子裡綠植極多,雖已烈日當空,卻依舊林蔭滿院。不光如此,路上南喬看到了郁郁蔥蔥的菜園子,瓜果挂了滿枝,還聽到了牲畜哼哼唧唧的低吟,若大一豪門府邸硬是布置成農家小院,可謂十分接地氣兒了。
“我記得你愛睡覺,昨夜沒睡,應該困了吧?”鳳凰傲憶突然問。
确定困了,南喬更好奇她能睡這件事兒怎麼就傳到鳳凰傲憶耳朵裡的,索性低賴:“殿下記錯了,我怎麼會愛睡覺,我三天三夜不睡都沒關系。”
誰知,對方聽後低聲笑了起來,話間兩人已經來到白竹殿前,鳳凰傲憶道:“那下次有事兒需要麻煩南喬的時候,我可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