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雕雖沒有金翅大鵬那麼稀缺，馴化飼養都極耗費金錢，高門望族必備的出行工具，諸如黃鹂一般的種族能養活馴化兩三隻就不錯了。

南喬進了鳳都後隐去身形，悄悄摸進青鸾族府，以前她很少來到青鸾柏莫的院子，找了一會兒才摸到正确的路。

現任青鸾一族的族長，也不知這個時間是不是在自己院子裡。

繞過前堂找到書房，運氣不錯，青鸾柏莫正在看書。

南喬捏輕腳步走進去，轉身将門關上，一轉頭，青鸾柏莫正盯着自己，實際上是盯着空氣，這鬧鬼般的一幕出沒有讓他驚慌到出口質問。

關好門，南喬現身：“柏莫公子。”

青鸾柏莫眼睛莫名亮了一下，語氣卻依舊冷淡：“何事？”

“我想來拿走如秋的一樣東西，自己去拿怎麼也算偷了，先來跟你報備報備。”

青鸾柏莫心情不錯的樣子，他從桌後起身：“拿什麼？”他沒有反對，南喬明白他不是不珍惜亡妹的東西，而是他清楚地知道青鸾如秋的任何東西都會心甘情願雙手捧給南喬。

“我自己去就行了。”南喬忙阻止他，“就是石破天裡一間院子的地契，我大概知道如秋收在哪裡。”

“正巧我無事，陪你走一趟。”

南喬隻得道：“行吧。”剛要再捏隐身咒，手就被青鸾柏莫按住。

他道：“不用，母親不在家中。”

“族中人看到……”

“不必擔心。”

不必擔心的意思是，族人不會多嘴，南喬松了口氣。

兩人走得一前一後，路上遇到幾撥結伴的族人與下人，他們臉上皆閃過詫異，卻無人敢多說一句。南喬不是個臉皮薄的，當街脫男人褲子也不在話下，唯獨在青鸾族人面前，她有些心虛。

好在，很快就到了青鸾如秋的院子。

南喬為了不耽誤青鸾柏莫太多時間，便在進院子後先一步躍過他走進屋子，想着早些拿到早些離開。

誰知，一邁進卧房大門就猝不及防與一雙眼睛對視了，南喬周身血液一凝，再退後或隐身都已來不及。

玄鳥冷玉目光凄寒，眼中隐隐泛起紅絲，握着玉盞的手抖得越發厲害，南喬退不能退，隻得深深鞠了一躬：“青鸾主母，您好。”

話音剛落，一隻茶盞砸了過來，南喬本能閃過，茶盞摔到門上落地幾片，玄鳥冷玉喝道：“你怎麼還敢出現在這裡，滾，滾出去。”

“母親。”青鸾柏莫後一步趕到站在南喬身側，似乎一時想不到怎麼解釋。

玄鳥冷玉渾身顫抖：“你是不是以為我不在？趁我不在就敢帶她來你妹妹的院子，青鸾柏莫？”

青鸾柏莫微微扭頭低聲道：“你先走，在鳳都城外等我。”

心緒慌亂中南喬沒有動，又一個茶盞沖着她扔過來，這回南喬沒躲，可青鸾柏莫側身一擋，茶盞砸在他肩頭後當啷落地，清脆地碎了。

“青鸾柏莫。”玄鳥冷玉更氣，有些聲嘶力竭地吼，“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偏偏和這種壞女人糾纏不清，你怎麼還敢把她給我領回來，你忘了你妹妹是怎麼死的，忘了你爹是怎麼死的？”

南喬一下就清醒了，這青鸾主母怕不是氣糊塗了，怎麼說得像她跟青鸾柏莫有過私情一樣。

“我先走了。”南喬低聲說了一句，不待對方回答，她的身影已然瞬移到數丈之外。

失魂落魄地退出鳳都城，南喬在城門外找了個陰涼地大樹下坐着，那地契她今天是非拿到不可的，如果青鸾柏莫不來送，她隻能等晚一些過去偷了。

不過，應該會來送吧。

過了七十年，青鸾家的主母還會不時獨自在女兒的院中坐一坐，顯然沒從喪女這痛中走出來。

再次面對死去好友的母親，南喬心虛達到了頂峰，以往的伶牙俐齒，機靈詭辯全全用不上。

雖然總說南喬帶壞自家小姐的雲雀藍果說過：“雖然，但是……這不怪你，南喬小姐，我知道不怪你的。”

青鸾柏莫也說過：“聽好了，精衛南喬，這件事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可是，怎麼會跟她沒關系，如果不是倒黴認識了她，青鸾如秋二十年前應該嫁到金烏一族，此時必定幸福又美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