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宮外的谏鼓從來隻是擺設,擺給衆族看看罷了,哪裡會真的管用,這樣做不光毫無用處,還暴露了自己,不聰明。
然而到了移鳳殿,南喬方知驚動鳳族的根本不是她殺人之事。
鳳凰傲憶蒼白着臉坐在移鳳殿中的偏座上,親口指認她是将自己捅成重傷的兇手,南喬懵然中随口問了句:“殿下,你受傷了?”
“何必名知故問。”鳳凰傲憶話雖這樣說,但臉上并不見怒色。
南喬甚是無語,确認道:“我捅了你一劍?”
“我親眼所見,豈會有錯?”
“……”南喬不明白鳳凰傲憶為什麼冤枉自己,他們有幾分交情,盡管這交情是南喬自認為的,但一定沒仇吧。
可事已至此,南喬根本無力辯駁,也不會有高高在上的人聽她狡辯。
指認過真兇,鳳凰傲憶又虛弱着低聲為她向君上求情,說了些什麼資質尚佳,罪不至死,仍是可塑之材之類的話。
掉毛鳳凰老态龍鐘,對鳳凰傲憶這孫兒卻百分萬分疼愛,最後老君上聽從建議将南喬收押在天澗地牢之中。
被收押前,南喬微笑着對鳳凰傲憶說:“殿下,我不想問你為什麼冤枉我,我想問問你之前說的我有事可以找你幫忙還算不算數?”
半晌,鳳凰傲憶點頭道:“雖然如此,但依舊算數。”
南喬便說了:“宮外那個敲鼓的寒鴉族姑娘,還請殿下幫我多多照拂,随便安排個什麼去處都好。”
“好。”鳳凰傲憶應道。
自此,到南喬再見天日,一隔七十年。
白夜星涯,南喬對他的感覺十分複雜,明明南喬是超級顔控,這點他并不完全符合,可白夜星涯身上有某種特質,始終讓南喬念念不忘。
一睜眼,南喬胸口傳來陣痛,仿佛一塊大石壓在身上,一動就撞砸着五髒六腑。
“終于醒了。”重明槐安頂着印有兩片烏青的眼睛,釋然地笑了笑,“再不醒,我命休矣。”
“嗚嗚嗚。”寒鴉紅裳帶着哭腔,“南喬,我還以為你救不活了呢,吓死我了。”
黃鹂高俊則不耐煩道:“哪有那麼容易死,她那麼強,别哭了,這些天竟聽你哭了。”
“好好好,我不哭了,我這就去告訴姑姑。”說着她急忙奔出門去。
朱雀淩青似乎剛進門,大吵着擠進來:“姐姐醒了嗎?感謝老天爺,你死了那我怎麼活呀?”
聽到這話,南喬擡手扶了扶額頭,似乎想笑又笑不出來,睜睜眼又無力地閉上:“鳳凰傲憶呢?”
其它人通通默了片刻,大概驚訝于南喬竟然直呼了少君殿下的大名。
“我在。”鳳凰傲憶的聲音依舊好聽,隻是帶着些南喬從未聽過倦意,他一直站在南喬床邊頭上方的位置,隻是不知為什麼一直沒說話。
重明槐安重新給南喬把脈,這才道:“已無大礙,細心調整方可,暫時與人交手。”這句話他是對鳳凰傲憶說的。
“姐姐?”朱雀淩青握住南喬的手,“你可把我吓死了。”
“好吵,都出去。”南喬說完又補充,“我有話跟殿下說。”
朱雀淩青不想走:“我也留下吧,我也有話對你說,哎,你拉我幹嘛,黃鹂高俊你多久沒洗澡了,怎麼又臭了?”
“胡說八道,你才臭呢。”
“她說得對,你們太吵了,出去出去。”重明槐安邊說邊轟着兩人出了門。
鳳凰傲憶這才走到南喬眼前,他氣色相當差,可以說十分憔悴,但這會兒有纾解的之态:“不急,待你休息……”
他話音未落,南喬忽然起身,一把揪住鳳凰傲憶的衣領将他摔在床上,而後翻起牢牢将人壓住。
一番大動作後,南喬體内的石頭撞得她肺腑生疼,但比起眼下要處理的事兒,那點兒疼就相對來說說無關緊要了。
鳳凰傲憶見她眉頭緊擰,要起身:“你……”
“别動。”南喬憤恨地盯着他,死死壓住,“所以,我現在應該稱呼你少君殿下,還是索性直接叫你白夜星涯?”
“……”
在白虎坳,南喬即将昏死之前,她親眼看到鳳凰傲憶手持一柄不知何而來的重厚長劍,擋下白虎見風對她發起的第二次襲擊,而這把劍,南喬印象極其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