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動作快得近乎詭異，連鳳凰傲憶都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大概是見兩人十分熟稔的樣子，隻是好奇地盯着他們。

腦門這下着實不輕，老頭手勁兒真大，南喬一邊捂着一邊回：“你這老鳳凰上來就打人呢？”

“哈哈，以前想打打不着，這回打着了，讓你再跟我嚣張……”

“殿殿殿下？”金烏嘯俞的聲音激動得都在發抖，“是你嗎？殿下。”

鳳凰煉逍回頭，登時一樂，撥了撥額前的碎發道：“你是……金烏嘯俞？”

金烏嘯俞慌忙點頭，連口稱是，鳳凰煉逍道：“這不才二百多年而已，你怎麼老成這樣了？”

金烏嘯俞似喜極而泣：“是啊是啊，我老了我是老了，您風采依舊。”

“哈哈，我也這麼覺得。”

南喬原地翻了個白眼。

“兒子們，快快快，參見殿下，參見當年的逍遙殿下。”金烏嘯俞一聲令下，他的九個英姿挺拔的兒子們齊刷刷跪拜下來，振聾發聩地齊聲道，“參見逍遙殿下。”

鳳凰煉逍忙道：“起起起起起，都給我起來，當年不知道誰給我起的诨号，怎麼現在還叫，越聽越尴尬。”又感慨着，“我記得我進去前你就六個兒子了，後來又生了仨，真行真行，老當益壯啊。”

“逍遙殿下？”又有人叫他，鳳凰煉逍再回頭，重明槐安比金烏嘯俞還激動，正表情懇切地望着他，“您還活着？”

這回鳳凰煉逍沒認出人來，禮貌道：“這位是？”

重明槐安立刻自報家門：“我是槐安。”

“呦，小安安。”鳳凰煉逍像個長輩一樣摸他的頭，“長這麼大了，對了，上次見你還流口水呢？”

“殿下呀。”重明槐安扶扶額，“你也不要欺負我年紀小，縱使那時我小也是不至于流口水的。”

這時，鳳凰煉逍不笑了，語氣緩慢嚴肅：“哦，誰欺負你年紀小了？”

重明槐安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隻是回頭望向完全愣住的鳳凰登禹，順着他的目光，鳳凰煉逍也望了過去：“呦，也是個熟人，許久不見我的弟弟。”

鳳凰登禹這會兒也緩了過來，居高臨下似地道：“父親竟然還留着你的命？”

“那可不。”鳳凰煉逍理所當然地說，“他有多喜歡我你不知道嗎？要不是我年輕氣盛總和他對着幹，我也不至于落到這種田地，不像你從小就隻有乖乖聽話，他才願意看多你一眼。”

嚯！這火藥味。

南喬拉着鳳凰傲憶稍稍往後退了一些，這兄弟倆說話也太陰陽怪氣了，以前相處估計不怎麼融洽。

“大哥呀大哥，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他不想殺你，但還是關了你。”鳳凰登禹似乎想找回點臉面，忍住耐心嘲諷。

誰知道鳳凰煉逍根本不在意：“哎呀，關就關了，怎麼都是活着，你當君上未必有我在地牢底下有吃有喝自在，對了還有……”他轉身掃了圈兒，視線終于落在鳳凰傲憶身上，盯着看了好一會兒才問，“我兒子？”

鳳凰傲憶：“……”

南喬趕緊道：“也不一定，還需要再……”

“你怎麼這麼副表情？”鳳凰煉逍自顧自說完便上前一步，“來，爹抱一個。”說着就把正懵的鳳凰傲憶攬過去，死死地抱住了。

估計長這麼大也沒被哪位長輩用這樣的方式疼愛過，鳳凰傲憶整個身體都是僵的，朱雀淩青好心地道：“路上我多嘴簡單說了幾句，關鍵的我可沒說，還是你們自己說吧。”

什麼算是關鍵的，南喬正在考慮。

“好兒子，你果然高大英俊。”鳳凰煉逍臉上揚着笑，抱完拍了拍鳳凰傲憶結實的肩膀，“我知道你娘聰明，沒想到她能做出來把兒子給換了這招兒，高明啊，你娘現在在哪兒，對了那個孩子還好吧，想必你娘也不會虧待他。”

現在知道什麼是關鍵的問題了。

南喬重重歎了口氣。

“她死了，那個孩子也死了，二百多年前就死了。”鳳凰傲憶就這麼平靜地說了出來。

“……”南喬啞然，不過一會兒又想通了，從重明槐安爆出當年真相那刻，他就捋清了自己真實的身世，要問為什麼不見他傷心？當然是因為不熟，沒見過的親娘與陌生人無異，或許他還沒來得及去細想吧。

現在僵住的輪到了鳳凰煉逍，他的手停在半空，良久問出：“怎……怎麼回事兒？”

重明槐安不得不将真相重新講一次，不過這次将她獨自帶孩子闖進鳳都大殺四方的事兒一并說了出來。

聞言，鳳凰煉逍笑了一下：“她是這樣的，強得可怕，我打不過她。”笑着笑着又笑不出來了，“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對付女人和孩子，鳳凰登禹，你真有出息？”

“是我的主意。”孔雀舒焉突然站了出來，“誰讓她來招惹我的，她為什麼要抱走我的孩子，她為什麼要害死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