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在房裡‘嗷嗚嗷嗚’的凄厲嚎叫着,而我拿着這張婚禮邀請函,卻楞在了原地。
可能是熬夜的原因,這時我腦子裡昏昏的,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還以為是誰把婚禮邀請函放錯門了,又或者是剛認識的隔壁鄰居想讓我去參加他家親戚的婚禮。可是看着看着我感覺不對勁起來,這個邀請函上的男主我不認識,可是女主的名字卻越看越熟悉,好像以前在哪聽過似的,……然後又過了會兒,某個記憶突然蘇醒,我一下子就回想過來,這個‘施詩’,不就是前幾天在野哥直播間聊起的,那個得了抑郁症在直播時喝農藥ZS,然後又被爹媽給配了陰婚的女網紅嘛!!
想到這裡我背後一涼,這時再一看婚禮地點,山東,……對了,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新聞上就說,這個網紅施詩的骨灰被賣去了山東一個村子配陰婚,結果那村子裡就鬧鬼了,全村十幾個人查出來得了癌症,大家都說施詩變成了厲鬼,在村子裡虐殺那些村民複仇。
“!!”
這麼想着,我手一抖,猛然就把那張豔紅色的邀請函扔到了地上,……然後又過了兩秒,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我突然又彎下腰,把這張邀請函撿了起來,快速的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然後就又像是手指着火了似的把這張邀請函狠狠甩在地上。接着我就飛快的打開門,這時一直在撓門的小白從門縫中竄了出來,身體弓起渾身炸毛,對着地上的那張邀請函拼命的哈氣。我一把把小白撈起,反手就鎖上了門,然後把包往地上一扔,幾步就沖進床上,緊緊抱住小白,用毛毯裹着全身,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淩晨三點多的房間,黑暗且靜谧,原本十月上旬的天應該還是很熱的,但此時我裹着毛毯,卻一點都不熱,甚至還感到了絲絲的寒意,從各個角度往毛毯縫裡滲進來。小白在我懷裡完全靜不下來,他表現的極度焦躁不安,嘴裡不停的‘嗷嗚嗷嗚’的叫,身上的毛還有尾巴都炸開來,蓬的有他平時兩個大。他先是瞪着大眼睛不停的轉腦袋,像是在查探着什麼,然後,似乎此時的床邊站着一個很恐怖的東西,吓得小白渾身發抖,他閉上眼使勁的把腦袋往我懷裡拱,整個身體都蜷縮了起來。
我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敢動,屏住呼吸豎起耳朵,仔細聽着床邊的動靜。這時雖然我悶在毛毯裡看不到,但是直覺告訴我,此時有個渾身冒着黑氣,散發着冰冷氣息的‘人’正站在我的床頭,無聲無息的低頭看着我。我等了好一會兒,原以為她會離開,可沒想到這個‘人’卻一直站在那不動。最後我實在是憋不住了,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我悄悄的把毛毯掀起了一條縫,往床邊望去。
然後下一秒!!突然一張放大了的青白色皮膚的猙獰人臉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這是一張女人的臉,皮膚白裡發青,青裡透紫,眼睛的地方是兩個扭曲的黑洞,嘴唇慘白而幹裂。然後跟我對視了以後,她突然裂開一個恐怖的笑來,兩個黑洞眼睛裡淌下了黑色的眼淚,伸出五根青的發黑,瘦到幹枯的手就朝我的脖子掐過來。
“啊啊啊啊——!!”
就在那個女鬼要掐住我脖子的一瞬間,我吓得凄厲的尖叫起來,這時縮在我懷裡的小白突然沖了出來,一邊瘋狂的嚎叫一邊對着那個冒黑氣的女鬼就是一頓亂抓。這一抓之後,當我再次睜眼時,床邊的那個女鬼不見了,我松了口氣,驚魂未定的重新躺下,用毛毯蒙住頭,躲在毛毯裡瑟瑟發抖,可是這時,被窩裡冷的像冰窖一樣,尤其是腳那邊,簡直跟浸在冰水裡似的冷。我被凍的一個激靈,整個身體都蜷縮起來,但是沒用,被窩裡變得越來越冷,這時我再也忍不住了,掀開毛毯往腳下望去。
卻再一次看見了那張女人的青白鬼臉。這時她咧着張黑紫的幹枯嘴唇,貼着我的腿肚子慢慢的伸過來,我腿上被她貼住的地方,已經凍得沒有知覺了,隻感覺有條蛇似的滑溜溜的東西滑過。那女鬼的臉越靠越近,我整個人不受控制的戰栗起來,這時已經說不上來是怕還是不怕了,我就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似的,完全無法動彈,隻能定在原地,看她靠的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她的兩個黑洞眼睛中又淌下了黑水,嘴裡還沙啞的說着:
佛答華光哈沙拉母……
“喔喔喔——!!”
突然這時,窗外響起了一聲響亮的公雞打鳴的聲音,瞬間打破了屋裡這讓人窒息的沉默。随着這聲打鳴聲,四周的空氣突然變了,之前屋裡冷的像冰窖似的,這雞叫聲響起後,那股冰似的冷突然之間消失了,屋裡又恢複了30度的室溫。我身上的定身咒也好像瞬間解除了,我立刻猛的跳了起來,站在床上拿起毛毯瘋狂的抖動,想看看那個女鬼還在不在。幸好的是,她在雞叫聲後就消失了,連同這屋裡冰冷凝固的空氣,隻是我抖着抖着,突然從毛毯中間滑下一張紙片來,豔紅色的信封大小的紙片,上面還用金色寫了一個大大的‘囍’字。
這不是那張被我扔掉的婚禮邀請函嗎??它怎麼又回來了??
我觸了電似的拿起那張邀請函,正想再次扔到門外,可是我無意中瞥了一眼,整個人卻僵住了。
那張邀請函的背面,大紅色的紙上此時卻出現了幾個毛筆寫的黑色大字,兩行豎着的梵文,就跟頭天晚上野哥直播間裡那兩個連麥粉絲鏡頭裡出現的一模一樣,我記得很清楚,這兩行梵文,一個出現在第一個連麥的小哥的刺青臉上,另一個出現在第二個連麥的姐姐房間背景的牆壁上,而第三個,則出現在了我手中的這張冥婚的邀請函上,……這兩行梵文究竟是什麼意思??
這時我的心理又驚又吓,還充滿了疑惑。然後下一秒,我從床頭櫃上拿來手機,飛快的對着這兩行梵文拍了張照片,接着便把這張邀請函撕的粉碎,随後我拿來一個打火機,走出房門就把撕碎的碎紙給點火燒着,直到看着那些大紅色的碎紙在火焰中慢慢的變成灰燼,我對着灰踩了幾腳,把火星子給踩滅了,這才放下心來,重新回到了屋裡。
這時再看手機,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的五點多了,天色慢慢的亮了起來,大街上的人也逐漸多了起來,屋外已經可以聽到早晨來運河邊鍛煉的老年人的說話聲了。剛經曆了一場精神極度緊張恐懼的靈異事件,這時的我感到格外的疲憊和久違的安心感,一下子便倒在床上昏死了過去。
隻是這一睡睡得也不安心,不停的做噩夢,夢中女鬼那張青白色的鬼臉飄飄忽忽,遠遠近近的閃現着,她一直在對我說一句話:佛答華光哈沙拉母……,佛答華光哈沙拉母……
醒來的時候是下午的一點,總共才睡了6個多小時就醒了,一點睡意也沒有。我沒有像往常那樣賴床,翻身就從床上爬了起來。起床以後先去看了下小白,他經過昨晚的這番驚吓,一直都無精打采的,一整晚都沒吃東西沒喝水,恹恹的蜷縮在窩裡睡覺。我也沒啥胃口,随便沖了杯速溶咖啡就當飯了,然後就坐到了桌子邊上,開始研究起昨晚拍的那兩張照片來。
打開手機相冊,那張豔紅色的冥婚邀請函照片和那張背面寫了兩行梵文的照片跳出來的時候,我的心理還突的猛跳了下,兩張鬼氣森森的照片看上去還是十分的恐怖,讓我聯想起昨晚的事情來。可是下一秒,我擡頭深呼吸了下,平複了下自己的情緒,接着就開始認真的研究起這兩張照片來。
我主要研究的是那張寫了梵文的照片,我想通過圖文識别APP,來辨認這兩行梵文究竟說的是什麼意思??……可是一通操作下來,識别軟件隻是把這兩行梵文的讀音給識别了出來,巧合的是,這兩行梵文的讀音(音譯),恰好就是:
佛答華光哈沙拉母。
“???”
這不就是昨晚那個女鬼,反複不斷對我說的那句話嗎??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這時的我内心充滿了疑惑,對這句話的含義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直覺告訴我,這句話非常的重要,很可能就是這個冥婚事件的關鍵信息,必須要想辦法把它破譯出來。然後我一邊想着,一邊又重新仔細的回看那兩張照片,然後看着看着,我卻發現出不對勁來。
這時再看那兩張照片,我卻發現照片的顔色變得非常的黯淡,也非常的模糊,然後在這兩張照片的圖案上面,似乎隐隐約約的重疊了另外兩副圖案。
于是我把這兩張圖片放大以後反複的看,終于辨認了出來,原來這時,那張冥婚邀請函的圖片上,重疊了一個女人的照片。這個女人穿着一身鳳冠霞帔的大紅色中式婚服,頭上蓋着豔紅色的紅蓋頭,手裡捧着一個大紅繡球,繡球底部還有一條紅綢緞,往左延伸到畫面的外部,我想這紅綢緞的另一頭,應該就是新郎手中的紅繡球吧。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穿紅嫁衣的女人,應該就是那個被配陰婚的網紅施詩吧??從昨天開始我遇到的那麼多靈異事件,都是她做的嗎??她想向我表達什麼呢??
這麼想着,我看向了另一張照片,也就是那張邀請函背面寫着兩行梵文的照片。
這張照片的圖案同樣也變得非常模糊和黯淡,上面隐隐約約的重疊了另外一副圖片。我照例把圖片放大,然後加了一個銳化的濾鏡,于是另外一副圖案的輪廓便顯示了出來。出乎我意料的是,這個圖案卻是個很……,怎麼形容呢,這圖案上面畫的,是一個分辨不出來究竟是佛教的菩薩還是道教神仙的雜糅的神佛樣子。
這個菩薩的臉上戴着一張京劇裡的慘白臉譜面具,頭上戴着一頂道教體系裡天庭文官的帽子,帽子中間有個銅錢,身上穿的卻又不是文官的官服,而是武将穿的盔甲,然後盔甲的外頭又裹了一層佛教裡佛祖穿的佛衣,整個人以打坐的姿勢趺坐在一個蓮花台上。
這個奇怪的菩薩圖案讓我越看越怪,我回憶了一遍我認識的那些正教的神佛們,很确定不管是道教還是佛教,都沒有這個菩薩存在,很顯然,這東西應該是某個人自己創作出來。
然後這時,我正趴在桌子上滿心狐疑的思索着,突然之間——!!
突然之間,天花闆上的照明燈猛的閃爍了幾下,整個房間的光線一下就變得陰郁無比,寒冷發青。我瞬間震驚的擡頭,瞪着眼睛四下裡張望,隻看見小白依然病恹恹的團在窩裡睡覺,此時的屋裡安靜的吓人,隻剩我自己的呼吸聲聽起來格外的沉重。我總覺得背後好像有什麼不懷好意的東西在盯着我看似的,于是猛一回頭!!……卻見身後泛着青光的空氣裡什麼都沒有,空氣中隻剩下一片讓人窒息的寂靜。
我慢慢的回過頭來,再次低下頭去看手機裡的照片,可下一秒!!
突然有無數雙半透明的幹枯發黑的手從手機屏幕裡朝我猛的伸了過來!同時還伴随那低沉喃喃不斷的如同念咒般的梵音聲:佛答華光哈沙拉母,佛答華光哈沙拉母……
我瞬間‘啊!!!’的凄厲尖叫了一聲,把手機一下扔的老遠,猛烈的喘着氣,半天驚魂未定的。
然後再下個瞬間,我以一種驚人的速度起身,重新把手機撿了回來,飛快的删掉了相冊裡那幾張冥婚邀請函的照片,然後快速換好衣服,一把撈起睡覺的小白,把他塞進航空箱裡,再拿起包包,就頭也不回的沖出了家門。
這個家我是一分鐘也呆不下去了,我害怕再呆下去,會有更多厲鬼纏上來,我不能再獨處了,必須找個人多的地方呆着。
我先是帶着小白去了附近那家我經常去的寵物店,把小白寄養在了那裡,然後又因為現在才下午三點,離上班時間還早,我就去運河邊那家我很喜歡的咖啡館坐着了。還好今天的咖啡館裡人很多,人氣很旺,我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聽着附近桌客人歡快的聊天聲,以及服務員走來走去送咖啡的腳步聲,一直緊繃着的神經這才稍微的放松下來。
然後我立刻就嘗試和白焰聯系。
何故:白焰,白焰??你能看到我說話嗎??我遇上了件很可怕很麻煩的事情,跟靈界和鬼怪有關系的,你能幫我下嗎??
何故:白焰,你在嗎??你最近是怎麼了,是遇到什麼事了嗎??為什麼一直都不回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