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黑的目光從顫動的劍尖緩緩上移,撞進跳跳冰棱般的眼底時,膝蓋一軟"撲通"跪倒在崖邊碎石上。她朝着虹貓等人的方向咚咚磕頭,額頭撞得石面咚咚響:“千錯萬錯都是小人的錯!諸位英雄好漢大人有大量,就當我是山澗裡的一陣風,放我去吧……”
被銀貓與跳跳救下的藍兔昏迷片刻後轉醒,神态卻判若兩人。
昔日玉蟾宮宮主縱是流亡途中亦持重端莊,此刻卻像迷路的幼鹿般攥緊衣角,望着陌生的銀貓時眼尾泛紅,對跳跳的笑臉也隻敢怯生生回視。
唯獨到虹貓身邊時,才敢輕輕拽住他袖口——那是生死與共刻進骨髓的親近,縱是失憶也未曾斷絕。
跳跳搭過虹貓脈搏便心頭一沉:火舞旋風劍耗盡畢生修為,又硬接天雷與英雄劍雙重沖擊,此刻虹貓周身經脈如碎玉般寸斷,連運功調息都牽動咳血。
反觀藍兔雖受天雷餘波,卻因銀貓救援及時,内力尚存半成,武功根基未損。更棘手的是變成嬰兒的四位同伴,此刻仍在襁褓中沉沉昏睡,鼻息微弱。
當年對抗黑心虎,被黑小虎用子母殘局圍困,最慘的時候,也不比被這個小騙子陷害成如今這樣!
與其餘六劍随年歲漸修得心境沉斂不同,心境愈發平靜,跳跳十年蟄伏徹底結束後,如今倒是更多遵從本心。
此刻他盯着崖邊抖如篩糠的小小黑,英雄劍刃貼着少女咽喉又推進半寸,血珠順着劍鋒在石面上綻開紅梅:“閉嘴!說!誰引七俠來此?是為尋仇,還是替魔教餘孽出頭?”劍身在晨光裡泛着冷芒,他指尖運力時袖口滑落,露出腕間舊年酷刑留下的猙獰疤痕,“你該知道我‘青光劍主’的名号——若敢有半句虛言,這崖邊有的是讓你求生不得的法子!”
小小黑瞳孔驟縮,喉間血線被劍鋒壓得滲出血沫。她從未如此貼近死亡,連牙齒打顫的聲響都被崖間風聲撕碎:“沒……沒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