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并不大,但陳道清的臉立即浮上一個紅印,襯着如玉的肌膚,倒像喝醉了一樣,其他人被吓一跳,小心翼翼查看着顧琛的神色,陳道情的喉結滾動,他立刻轉回臉,又調節出一個和剛才一模一樣的笑。
“誰讓你那樣笑的。”顧琛的眼眯起,他真的很像那個人,可那個人,從來不會這樣谄媚地對他笑,因為這點他打過陳道情很多次,可他還是要那樣妖豔地笑。
陳道情立馬從顧琛身上起來,在衆多目光之下彎起膝蓋,跪在顧琛雙///腿///之///間,雙眼泛起水光,叫人看了可憐。
“欸欸!老顧!你看人家這麼聽話就别生氣了,要懂得憐香惜玉嘛!說來你藏的這人我們還是第一次正式見面呢!給我們介紹介紹呗!”
顧琛松松領口,皺眉盯着這副樣子的陳道情:“他叫陳道情,也不知道誰取的名字,妖豔得很。”
“是是是,這名字聽着就是個多情的人”
“雖說這名字有的妖豔有的高雅,但這人長得……還有些像個高雅的人”
“是啊,寒枝聽着就……”
顧琛掃了那人一眼,後者乖乖閉上嘴。
“把外套脫了。”
墨竹紋樣的墨色西裝被随意扔到沾着酒漬和灰塵的地上。
“我給你的東西你就這樣扔在地上?”
陳道清對上顧琛滿是寒意的眼睛,愣了愣,蹙眉蓄淚,更惹人憐愛。
“顧先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
他慌張地去撿那件西裝,喝剩的半杯紅酒卻被顧琛倒在地上,紅色液體立馬流開。
“自己把這些酒擦幹淨。”
其他常年縱情聲色的人也不免覺得顧琛有些過分,但也不敢說什麼。
陳道情轉身想去抽紙把地擦幹淨,卻被顧琛喝住:“我說了讓你用紙嗎?沒聽清楚我說的什麼嗎?”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彙集到這個隻穿着白襯衫蹲在地上的男人,陳道情抿了抿唇,睫毛在他臉龐上投下一片陰影,好些人都舔了舔唇角,這個人,還真是好看。
陳道情深深望着顧琛的臉,沒從他愠怒的臉上看出一點玩笑意味,淚痣泛起妖豔的紅,他的手附上領口,開始一顆顆解開紐扣。
白襯衫被脫下攥成一團,青年白皙的皮膚、纖細的腰///身,精緻的鎖///骨、深陷的腰///窩一覽無餘,彩色燈光打上光圈,青年冷白細膩的皮膚上,遍布青紫yin痕,甚至還有些結痂的牙//印,可見顧琛平時玩的多花。
陳道情gui在顧琛面前,氤氲起霧氣的眼睛看着他,卻不說求饒的話語,一點點,他俯下身,趴///在地上,去擦那些紅酒的痕迹。
紅酒流的到處都是,陳道情小///幅///度移///動着,用身體去沾冰涼的紅酒,他的肩///頸和脊///背暴露在衆人視線之下,那些唱歌跳舞的人也注意到這裡的異常,沉默不語看着這荒唐的一幕。
胸腔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沖///撞,顧琛看着陳道情的樣子咬緊牙關,不但沒解氣,反而怒火愈甚,他餘光掃到一旁幾個人,那些人玩味的眼神落在陳道情身上,顧琛攥///緊的手上青筋暴起,這個人,怎麼能這麼賤,一點都不像他。
“顧先生,我……”陳道情坐直,xx上覆着一層淡紅的水痕,那些水凝結成水珠,滾過他的xx,直往下流。
顧琛猛然坐起,粗魯拉住陳道情的手腕,也不管他還坐在地上就大步流星朝外面走,脖頸上青筋隐隐作現,活像一頭暴怒的野獸。
“啪——”車門被關緊。
不知過了多久,顧琛把自己的西裝外套扔在一動不動的陳道情身上,下車關上車門,低頭點燃了一根煙。
陳道情全身顫抖,酸痛的很,這個姿勢搞得他的xx很不舒服,車停在外面,很冷,他閉上眼,嘗試着坐起來縮在後座一角,用顧琛的外套裹緊了身體,顧琛的外套很大,他隻有小///腿部分露出,無力靠在真皮座椅上。
“唰——”顧琛拉開車門,同時在外面等了許久的司機也坐上駕駛位發動汽車,慢慢行駛。
“顧先生……”陳道情聲音沙啞,明明都沒力氣了,但還是要坐到一臉不耐煩的顧琛身上,還披着顧琛的外套,紅酒的味道在顧琛鼻尖缭繞。
顧琛鉗住陳道情的下巴,不顧司機還在車上,沉着嗓子罵了一句下流的話。
陳道情仿佛沒聽見他在說什麼,腕處發紫的手拂上顧琛深邃的眉眼,笑道:“顧先生的眉骨很高,真好看”
視線之炙熱讓原本準備罵他一句的顧琛止住,把那句話吞了下去,不太适應地轉移了視線,沉聲:“知道你今天哪做錯了?”
“沒有把紅酒擦幹淨”
顧琛眼神冷下來,他居然還在想那紅酒。
“你清楚自己的身份嗎?”
“顧先生的情人,林先生的替身”
“我說了你是我情人嗎?你太高看自己了”
看到陳道清黯淡下來的眼睛,顧琛勾起唇角,聲音卻帶上寒意:“從那種地方出來的人,也配做我的情人?”
陳道情視線低垂,誘人的y身陷在顧琛的西裝裡,聲音帶着幾分心碎的意味:“一年前顧先生選中我,把我從那裡帶出來,給我一個家,是我的平生最大的福氣,我的一切都屬于先生,如果先生不要我,也是理所應當的。”
像一拳打在棉花上,顧琛手上加大了些力度,強迫陳道清擡起頭,從他的下巴處去看他低垂的眼睛,水汽氤氲,在車外一閃而過的霓虹燈光照映下,破碎而動人。
顧琛沒趣松了力度,把陳道清的頭甩到一邊,心中煩悶。
“知道就好,你時刻記住,就算是個召之即來揮之即走的鴨,也是我顧琛一個人的所有物,”男人頓了頓,危險的眼神随着食指滑過陳道情的鼻梁、下巴、鎖骨,直至胸膛。
“别人,看都不能看,别說是你主動的,就算是那些人給你下了藥,就算是你要死了,也不能給别人看。”
他用力戳了戳陳道情腰間新留下的一片淤青,後者疼的皺起眉,卻還是擠出一個笑,讨好道:“顧先生,那,我以後拍戲呢?”
“怎麼,你還想做大明星?今天還不夠嗎?”顧琛的注意力集中到陳道情西裝下的冷白身體上。
“沒有,不是,我就是想問……”
“我給的還不夠嗎?”顧琛擡眼,逼人威壓在車内蔓延開來,“陳道情,别得寸進尺,仗着你和寒枝有幾分像就想找我要資源,我要是聽到唐亦那邊傳來半點你拿着我的名号招搖的風聲,你就不用在顧家待了”
陳道情眼間的淚痣泛着妖豔的光,看得顧琛煩心,林寒枝才不會有這種妖豔的東西,也不會做那些隻有陳道情才做得出來的事。
男人寬厚的手掌磨蹭着陳道情在黑暗中堪稱完美的臉,漆黑瞳仁深不見底,他突然想起了一年前在荷蘭紅燈區見到陳道情的樣子。
那時林寒枝已經結婚去了海外兩年之久,他還是放不下,跑去了荷蘭,剛下飛機就被告知林寒枝和他丈夫一聽到自己要來的風聲就悄無聲息消失了,煩躁的他在阿姆斯特丹遊蕩。
有着舉世聞名的風車、郁金香和鑽石,在不少人幻想中荷蘭都是一個恬靜悠然的國度,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荷蘭,和美麗的郁金香一樣多的,是違禁品和人口販賣泛濫的紅//燈//區。
遍布紅色櫥窗的小巷中,那些櫥窗女郎個個化着美麗的妝容,穿着清涼,熱情地招攬客人,ta們以此謀生。
而在阿姆斯特丹最古老的教堂旁,坐落着一尊櫥窗女郎的雕像,銘文是“尊重全世界的xing工作者“
顧琛拒絕了一隻隻朝他伸來的帶着香粉味的手,深谙這個世界運行規則的他知道,多少罪惡假以自由之名為之,可那與他有什麼關系?
他走到盡頭,回頭看了一眼籠罩在暧昧紅色燈光下的小巷,眼前浮現的卻是林寒枝的模樣,而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再一眨眼,顧琛瞳孔放大,嘴唇顫抖,一步步朝其中一個櫥窗走去。
一個穿着白襯衫的黑發男子正對着他,倚在門框上,淡漠的眼神掃着街上來來往往的人。
再一眨眼,顧琛仿佛看見《綠葉》中林寒枝飾演的清貧學生在經曆家中巨變後,倚在門框上,絕望看着門前綠葉的樣子。
宛若沙漠中最後一叢等待酷熱和幹涸殺死自己的綠草。
“你,你叫什麼名字?“
那是顧琛第一次見到他,他很确定當時男人轉頭來看着自己時,眼睛燦爛若星辰,恍如對他一見鐘情,自然,七分像也變成了三分像,但三分像已足以了。
他不記得當時男人說了什麼,第二天顧琛從床上醒來,看到全身上下都是自己留下的痕迹的男人時,才想起來昨天發生了什麼。
而這個時候,醒來的人深情款款地看着他,顧琛心裡說不上的厭惡,但看着他和林寒枝還是有幾分像,就又問了一次:“你叫什麼名字?”
“陳道情,顧先生。”皮膚過于白皙的人乖順湊過來,眼神溫柔得叫人頭皮發麻。
“陳道情?這名字妖豔的很。”
顧琛說這句話就扔下陳道情離開了,神情不耐。
三天後,顧琛的助理找上了陳道情,給了他一張卡和一份合同。
派來的助理耐心為這個長得着實好看的人解釋這合同,心裡還是免不了看不起陳道清這種爬//床的人,誰知道那次是不是他故意設計的。
“顧總說希望您能立刻搬去國内,和他住一起,當然,這并不是顧總想和您确認關系的意思,作為補償……”
“我接受”陳道情連合同都沒看完就一口答應下來,嘴角勾起的弧度大的詭異,那個助理更看不起他了。
顧家中,顧琛站在陽台上,點了一根煙,回頭看了一眼折騰後熟睡的人。
當夜被各大明星紅毯照和獲獎者占據的熱搜榜上,在第30位毫不起眼的位置是一條熱搜“唐亦新人陳道情 #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