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遠山醫生醒着且知道降谷的疑問,她肯定會拍桌而起為自己辯解:“懂不懂急診科醫生有多麼缺乏睡眠啊!反正現在也沒事幹,睡一覺怎麼了!”
但可惜遠山醫生睡着了,睡得很香,唯一不太美妙的就是——
她口水快滴到琴酒袖子上了。
聽說琴酒是個潔癖。降谷警官心裡閃過調查到的情報,盯着那滴正在緩緩滑落的反着光的液體,心驚肉跳,猛踩急刹。
“咚——”
車裡其他人還是坐得很穩。
隻有遠山醫生第二次把頭從座椅靠背中拔出來。
隔着蒙眼睛的黑布,降谷警官感覺到她強烈的視線。
罪過,罪過。降谷警官隻有一絲絲愧疚地想。
組織的基地離市區不算近,奈何車開得足夠快,不出一個小時,他們便抵達了目的地。
車門一打開,伏特加就被擔架擡走了,卧龍鳳雛兩個小弟也不知被誰叫走了,沉默的車裡隻剩琴酒、安室和遠山。
“她怎麼辦?”安室率先開口,指了指蒙着眼睛揉鼻子的遠山醫生。
“你,帶她去醫療部,那裡有手術室,現在就把伏特加的傷口處理了。”琴酒毫不客氣地指使道。
“好。”安室點點頭,目光轉向遠山醫生。
讓一個醫生做本職工作,這段時間應該沒什麼問題。
然而遠山醫生靜地出奇。
沒有說話,也沒有心聲。
沒睡着啊?安室有些奇怪,拉下了遠山醫生蒙眼的黑布,看到一張菜色的臉。
安室有種不祥的預感。
在琴酒離開後,安室猶豫了下,問道:
“你……應該會處理的對吧?你不是急診科的醫生嗎?”
【你應該能直接背着槍端着炸藥包和組織爆了吧!你不是警察嗎?】遠山醫生毫不客氣地聲音出現在心底,但臉上仍是一臉和煦的笑意:“略懂,略懂。”
被心聲怼的沉默了一下,安室很是善解人意地問:“這個很難處理嗎?”
【我又不是在美國念的書,我為什麼要會處理槍傷啊?能不能給我叫個普外科急會診啊,臣妾做不到啊!】遠山醫生心裡抓狂:“還行,還行。”
安室顯然沒被遠山醫生安慰到,現在他的心裡也堪堪懸了起來。
本來還想趁這段時間去聯系公安想個方法把她救出去,現在安室還覺得,一步都不能離開。
兩人各懷心思,一路沉默的來到了醫療部。
組織的醫療部人手不多,但是預算充足,設施完善,這可把遠山醫生這個公立醫院的土狗眼睛都看直了。
【我去,看看人家這機器,我記得這新款機器五千多萬日元呢!我們醫院考慮了半天都沒買!】
【啧啧啧,這機子我認識,上次有患者來找事,主任往這機子後面一躲,高喊一聲這機子八千萬日元你要是打壞了要賠,患者立馬冷靜了……】
【哇撒,看看人家這椅子,我記得這椅子都二百多萬呢!我們院長辦公室也有嘿!】
一路看遠山醫生一路口水直流,甚至連擔心都忘了,而安室則是默默記下這些昂貴設備的價格,為組織的犯罪證據又添一筆。
走過了醫療部寬闊的走廊,兩人終于站在了手術室前。
【終于……還是來了嗎?】遠山醫生吞了一口口水,拍了拍自己的臉,【死馬當活馬醫了,道理應該都差不多,我想想啊……切開傷口,取出子彈,然後消毒,縫皮,相信自己!我沒問題的!就當是用豬肉做練習!】
安室像見鬼一樣看了眼遠山。
“你……真的會吧?”安室小心翼翼地問。
遠山醫生故意裝出的淡定此時徹底繃不住了——
【條子!救命啊!這要出醫療事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