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去真糟。”我咬着牙往身體裡打止痛劑的時候,娜塔莎在一旁抱着胳膊評價,“我不想這麼說,但親愛的,你看上去就像一塊風幹的馬糞。”
“馬糞根本沒有這麼大塊的。”山姆嘀咕,“你也太高估馬的能力了。”
托尼呻|吟了一聲,把頭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天啊,一群傻瓜。”
半個小時前,我們在神盾局趕到之前勉強控制了局面,然後帶着我們截獲的九頭蛇資料連滾帶爬登上昆式戰機迅速撤離現場。總體來說,這次任務還算成功。二代冬日戰士沒有一個幸存下來,和他們一起陪葬的還有不明生物一個。我方沒有人員死亡。不過所有人都又累又狼狽,包括特查拉看上去都有些沒精打采——他是我們中受傷最輕的那一個。
“别大驚小怪,好嗎。”我把空掉的針筒扔進袋子裡之後告訴娜塔莎,“我隻是被一個醜到極點的外星生物打得屁滾尿流而已,算不上什麼大事。”
托尼拉長聲音,“沒錯。我隻是被一個有口臭問題的不明物種吞進肚子裡而已,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他的左腿正伸直了架在台子上,山姆小心翼翼地替他處理着錯位的骨頭。
雖然有戰甲在身,但托尼差不多和其他人一樣鼻青臉腫,額頭上的傷口雖然已經停止流血了,不過看上去仍舊十分吓人。顯然,被怪物吞進肚子帶來的損害并不僅僅隻是嗅覺方面的。
“所以那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山姆一邊問,一邊娴熟地用彈性繃帶包裹托尼受傷的地方,“我是說,托尼把它開膛破肚之後,那東西居然就這麼消失了。他媽的怎麼可能?”
娜塔莎翻了個白眼,“我要是知道就見鬼了。”
“沒準真是外星生物,”我說,“地球上不可能有這種東西。”
“或許是什麼實驗室産物?”娜塔莎挑眉。
“九頭蛇已經成功銷毀了大部分核心文件。”托尼也挑了挑眉,然後疼得哆嗦了一下,“我會看看我們拿到的那些文件裡還有什麼線索。”
“操九頭蛇。”山姆嘀咕。
我随聲附和表示同意。
“那東西像是佩戴了類似于感知過濾器一樣的東西。”特查拉這時開口,臉上仍帶着沉思的表情,“我一直沒有看清它到底長什麼樣。”
“我也是。”我點點頭,“感覺很詭異。不過我的右眼似乎獲取了一些奇怪的圖像。”
托尼一下蹦了起來。山姆氣得大叫了一聲,然後及時伸手扶住差點把自己絆倒的托尼。後者壓根不理會這些細節,一瘸一拐地蹦到我身邊,“别動,讓我看看。”他興奮地伸手按住我的臉,然後在我右側的太陽穴上一陣亂摸。
“呃,托尼。”我被迫擡頭盯着他看,“你這是要把我的眼珠子挖出來嗎?”
托尼哼了一聲,然後提高嗓門,“星期五,你能連接到這個白癡身上的電子神經系統嗎?”
“沒問題,老闆。”星期五立刻回答。
托尼拍了拍我的臉,“你呢,沒問題吧?”他誠懇地說,“我保證星期五會很溫柔,不會讓你有任何被暴力侵犯的感覺。”
“沒問題。”我說,“但你必須一直捧着我的臉嗎?說實話,這種姿勢和距離總讓我覺得你要親上來了。”
托尼立刻放開了我,然後一臉嫌棄地往後退了幾步。
“我要連接了,先生。”星期五友善地提示了一下。
然後,我的右眼一下脫離了我的掌控,保持睜開的狀态,完全靜止下來。緊接着,一束光從那顆機械眼球中投射出來,在我面前形成一個光幕。上面的圖像正迅速變換着,仿佛在層層解析。
“處理中,請稍等。”
其他人都湊了過來。山姆嘀咕了幾句,聽起來很像親愛的耶稣寶貝。他的眼睛瞪得很大,顯然不大習慣看到這種科幻畸形秀一樣的場面。
圖像最終固定下來,呈現出一個三維立體模型。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麼生物,因為很難在地球上找到對應的參照。蜥蜴?犰狳?蜘蛛?蠕蟲?我試圖在那個緩緩旋轉的三維模型上找到任何熟悉的影子,但那灰色的輪廓就像來自異世界的神秘符号一樣難以理解。
“星期五,”托尼緩緩說道,“你能找到地球上與之對應的物種嗎?”
星期五檢索的時間大概持續了幾秒鐘,這個時間對于一個強大的人工智能來說已經相當長了。
“無對應結果。”
“把身體各部分拆開,再查一次。”
這一次花了更久的時間,然後星期五給出了同樣的答案。她聽上去甚至有些抱歉。
“所以,外星生物勝出?”我說着眨了眨左眼。
托尼長歎一聲,擡手蓋住了眼睛,“上帝啊,千萬别是這一套。”
“你覺得這和2012年紐約發生的外星人入侵事件有關?”娜塔莎若有所思地看着托尼,“至少這東西看上去不像齊塔瑞人。”
她說着往前湊了湊,伸手點了點空中的投影,旋轉放大。“看起來這東西至少有脊椎、頭顱。蛞蝓要是多長了這麼多觸手和尾巴的話,也許能和這個形象搭個邊。天啊,這東西的嘴巴真大。”
“是啊,關于這一點,我已經替你們證實了,不是嗎?”托尼幹巴巴地說。然後他擺了一下手,空中的投影就消失了。我于是又重新獲得了右眼的控制權。
山姆一邊點頭一邊說:“嗯哼。所以九頭蛇不止擁有五個二代冬日戰士,還擁有一個嘴巴比腦袋還大的外星怪物。他們在暗中策劃什麼?憑借異形統治地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