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嘿!真高興聽到你的聲音,兄弟。聽着,我這裡有一個緊急情況,你覺得你能搞輛車來接我嗎?不不不,我不是要和凱茜私奔。事實上這兒有個男人,他……”
我撥打史塔克求助熱線的時候正龜縮在一條小巷子裡,身後是兩個和我一樣搞不清楚狀況的人(當然,我們困惑的并不是同一件事)。幾個街區外,響亮的警笛聲此起彼伏,還有看熱鬧的人群發出的吵鬧聲。
我暫時把手機拿開,回頭問那個披着我的衣服的男人,“哥們兒,你剛剛說你叫什麼?”
“布魯斯·班納。”他一邊回答一邊上上下下地打量我,看上去又好奇又困惑,但所有的情緒都被一種長期訓練得來的平靜包圍着,“你真的不是羅傑斯隊長?”
我聳聳肩,回到電話上,“他叫布魯斯·班納。嗯,是這樣。他說‘滅霸來了’,還說你需要知道這個。”
那邊靜默下來,然後托尼一言不發地挂了電話。
我瞪了一眼因為通話終止而再次亮起的手機屏幕,然後再扭頭看着這個自稱布魯斯·班納的男人。他也毫不掩飾地直視着我。
“所以你是克隆人,還是隊長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兄弟?”
“克隆人應該是正确的答案。”我把手機揣回口袋,歎了口氣,“雖然我不喜歡這麼說,不過這是見鬼的事實。”
班納點點頭,然後又點點頭,像是在全力以赴消化這個事實,“嗯,這還真是……真是令人驚訝。難道……這難道不違法嗎?”
“哈,跟九頭蛇說去吧。”我說着歪向旁邊靠在牆上,抱起胳膊交叉在胸口。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震驚地瞪着我,“你是九頭蛇?”
“曾經是。”我差不多記得布魯斯·班納的檔案,因此衷心的希望他不要變綠,然後把我砸成肉泥什麼的,“嘿,不如等托尼來了之後我們再慢慢解釋,好嗎?這個地方不太适合談話。”
班納沒再說什麼,但至少他恢複了之前那種平靜。凱茜這時叫了我一聲,說:“我應該走了。”
“呃。”我愣了一下,愧疚于自己剛才差不多完全忘記了她的存在。
凱茜擡手把一縷頭發别到耳朵後面,她在我開口說些什麼之前就打斷我,“我得走了。你去忙你的事情。至于我們剛才讨論的那件事,”她短暫地沉默片刻,“有機會的話再商量,好嗎?别急着做任何決定。”
“好。”我下意識地答應她。
她朝我走近幾步,鞋底在小巷的水泥地上敲出低沉的咚咚聲。“照顧好你自己。”她給了我一個純潔的告别吻,而我則在思考自己出門前有沒有把胡子刮幹淨。該死的,我甚至不方便送她回家。媽的,這真是史上最糟糕的約會。
“凱茜。”她走出去幾步之後我叫住她,“特殊時期,記得時刻保持警惕。”
她笑了,“收到,隊長。”
等巷子裡就剩下我和他兩個人的時候,班納瞟着我,用一種不算好奇,但也不算随意的口吻問我:“那是你的女孩?”
“那是我的醫生。”我的大腦有一部分每次想起凱茜的時候都會這樣定位,然後我聳了聳肩,“我的意思是,她是個醫生,而且還是個科學家之類的吧。”
“看不出來你這樣的類型會和醫生或者科學家約會。”
“那算不上約會,尤其是在你從天而降把我砸進坑裡之後。”
“唉,”班納平靜地說:“這樣我是不是得道個歉?”
“免了。我猜也沒多少人會喜歡像個棒球似的被外星巫師從太空打到地球上。”我說完忍不住低頭看了眼時間,在心裡計算着托尼還有多長時間才能趕到。
“所以,我該怎麼稱呼你?”班納終于問我。這次他的确很好奇,不過至少他把好奇的表情控制在了合理範圍之内。我則擺出每次聽到這個無解的問題時的表情,然後朝他伸出手,一本正經地說:“愛德華·海德,很高興認識你。”
他遲疑地握住我的手,顯然沒法确定我究竟是在耍無賴開玩笑,還是認真的。不過一陣輪胎急速摩擦地面的聲音打破了這個社交尴尬場面。托尼把車子停在巷口,降下車窗。
“你們兩個,上車。”
他說話的時候面無表情,這大概不是個好現象。我和班納都沒廢話,一前一後坐進了車裡。
“你居然親自來了。”我忍不住說,“為什麼我覺得這麼吓人呢?”
“托尼,”班納坐在後座上,急迫地把腦袋伸進前面的車廂,“我們需要應急預案。這個滅霸是個瘋子,他正在挨個屠殺星球,而且他馬上就要到地球來了。”
“真高興見到你,班納。”托尼點點頭把車子開上路,速度快到讓我擔心剛才吃下去的飯會不會從錯誤的方向出來。
班納看了我一眼,然後又看向托尼,“隊長在哪裡?”
“呵,我要是知道就見鬼了。”
我插了一句,“順便一提,我沒有謀殺他然後取而代之。如果你擔心這個的話。”
“如果戰争來了,美國隊長很可能是我們最需要的一員。”班納一邊說一邊把頭縮回去,“我不明白,他怎麼會不在這裡?他在國外?”
托尼心不在焉地說:“你走的這兩年發生了很多事。”他說着從後視鏡裡瞟了一眼,“隊長和我鬧翻了。”
“鬧翻了?”
“嗯哼,我大概威脅過要殺了他男朋友,因為那家夥被九頭蛇操控的時候殺了我老媽。隊長不樂意,然後我們就打了一架。”
托尼聽上去挺心平氣和的。我心裡五味雜陳。班納沒有吭聲,過了許久才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隊長有男朋友?”
“巴基·巴恩斯,”我搶在托尼繼續胡說八道之前解釋,“一九四五年墜崖後被九頭蛇俘虜,改造成為冬日戰士。他現在已經脫離了九頭蛇的控制。”至少我最後一次見他的時候是這樣。
班納對巴恩斯這個名字顯然并不陌生。他皺着眉,然後問:“他們兩個現在都下落不明嗎?”
“差不多吧。MIA。”
托尼對我亂用軍事用語的做法表示不屑一顧,“理論上來講,他們兩個都不屬于軍事人員,而且他們也不是在作戰行動中失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