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宥想了會，确定自己沒見過之後也就收回視線，明顯對眼前人不太感興趣。

這是林宥和宋千第一次的正式會面，後來雖也勉強挑起幾個話題，但還是不斷而終。

宋弈在中間，他們倒也相處的勉強融洽，沒給他造成一絲的尴尬。

風卿用手杵着頭，臉上已經現出些許困意，誰知道面前這個小孩子一提到他兩個哥哥，就精神充沛成這樣。

傻的還挺聰明。

“你要不去做點别的？學也并不是說你現在學完，就能立馬掌握全部，還是要慢慢的吸收，慢慢來的，不然你記得快，忘的也快。”

風卿說這話倒也不是為早點回去休息，隻是确實，他就算是今日能一日看完這本書，他也未必能全部記住，就算記住，他身子無法完全适應，缺乏大量實踐，是斷斷出不了的。

“我還是想去見見他們。我雖然知道，他們不會在絕對意義上對我失望，也不可能會放棄我。但我總是覺得，有什麼東西好像真的是我錯了，錯就改不過來，話也早就說不出口。”

“你，難道不相信他們？”

木曉珣本還沉浸在他自己的情緒中，畢竟還是個小孩子，被這一句話說的有點摸不清頭腦，自己不是說過很多遍自己相信他們嗎？

“師父？我相信他們。”

“你看，你說這話時，可是摸着心口上的？可是斬釘截鐵的？你肯定會回答都是，我也這麼覺得。所以，說不口的話，到底該說，還是不該說？”

風卿不論是從面貌還是從他實際年齡來講，都不算是特别老成，對人世經曆一定熟悉到極緻的人。

但說出的話，總是給他一個參考思考，卻不給他一個準确答案。

“嗯？”木曉珣雖然也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但是他剛聽到的時候，也還是覺得他這個師父明明年紀不大，怎麼說出來的話總是這麼神神叨叨的。

“我會說？”

“那不就沒問題了？”

風卿幹脆不再跟他讨論這個話題，他說到這，感覺這孩子不可能再不知道，于是就站起來走了幾圈，其實腿也已有些坐麻。

木曉珣嚴重懷疑他可能一開始就想賣關子，每次都是賣關子，也隻能認命般的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去屋子裡拿杯水。

“千師兄？聽您的年紀，應是不小？”

林宥有點煩這人為什麼要跟出來，一開始居然還盯着自己看了幾眼，更是讓人感到不爽。

但面上依舊笑嘻嘻的。

“确實不小，比起你來說。”宋千坐姿沒那麼正，而是稍微有一點斜，神情對林宥就像是毫無感情的陌生人，又強行擠出了幾個标準式笑臉。

“我年輕不懂事，您以後還要多見諒，我第一次跟您見面，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還是敬您一杯吧。”

他們出來自然而然的不會選擇點酒，畢竟這三個人的關系怎麼看怎麼奇怪，點不是該喝酒的點，訓練還有下半場，林宥也就隻敬他一杯茶。

宋弈沒說什麼，隻是在中間适當插了幾句話。卻如林宥所說，他們沒什麼好說的。

表面的客套，

讓人看着卻是無可适從和不知該何去何從。

宋弈心裡頓時生出幾分無趣，甚至對眼前的這一幕心中厭煩不自覺的升高，他不喜歡這樣。

是非常不喜歡。

他臉上重新挂回那笑臉，心裡的空卻越來越重，突然砰的一聲就落到地上，拾不起，難受更深。

就好像他無數個日夜裡，又夢回的那幾年一樣，如今雖也是如此，但若跟那幾年對比，好歹是有人在。

宋千和林宥好像誰都挂滿要再見的準備，但又都不願意親自說出口，茶熱又很快冷下，宋弈也後悔了讓他們兩個待在一起，本來兩個人又不相識，林宥今日心情也不知是怎的，突然不好。

就不該一起……

心頭悶悶的。

他們都是我的好友，但他們不會是我們彼此的好友。

這不是他想要的，這也不是他一開始笑着把他們兩個拉在一起的初衷。他腦子裡不斷回想這句話，好像一個印刻般，但本來就早已定型。

宋弈主動提出離場，以身體不适為由就快步離開，他們倆也自然分道揚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