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這個二愣子,愛爾娜煙也不抽了,接過服務人員推來的餐車,逃回她們的商務套房。塞勒妮爾也已經從回憶中走了出來,在跟人敲手機鍵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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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級商務酒店真寒酸,中午就給你們元老做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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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車餐盤餐具是挺精緻,揭開蓋子後愛爾娜失望的發現除去掉沒有味道的主食面包外,配菜隻有共和國标準兩人份的烤土豆,紅腸和鹹幹酪。
根本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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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老院集體開會的食宿費用,由羅馬市政廳報銷。聽說她們連續超支了兩年,不敢動其他項目,就隻能降低元老待遇了。每個元老的餐食補助每頓是150,随行人員75。嗯……這酒店外面賣12一份的炒飯她敢标價128?你把這筆賬記一下,我懷疑羅馬市長和酒店的報銷制度上有什麼貓膩。不過現在不是算賬的時候……”
“實在是有點不可思議。我要求立刻将戰備防禦等級提高到三級,以應對白區的後續可能的騷擾,并把第二輪擴軍計劃發了出去。軍委告訴我郡級市際會議要少則1個月,甚至可能拖3個月才能給出答複。共和國現在的狀态不足以完全防禦白區的進攻,這些議員們不害怕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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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得是吧友可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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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老院不同于曆史上的國聯這種談話機構,其權力基礎是軍隊。
憲法規定了紅軍必須保有至少三倍于舊社會的軍事力量。這份軍力不僅可以用來對白區犁庭掃穴,同樣可以蕩滌所有隻裝備有警用機甲,外骨骼,防彈警車的共和國的州郡。如果不嚴加限制,一個有野心的大執政官很容易改共和為帝制——這在男性主導政治的舊社會時期(注1),是屢見不鮮的。
因此,共和國議員的基本職業素養,就是極其慎重的對待對于軍隊的任何調命,哪怕那看起來是完全無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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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微杜漸。比起防範舊社會,警惕羅馬有對軍隊不受約束的控制權,對共和國的議員來說,更重要。為此,百年來包圍白區的紅軍駐地,被各種法案分散到了全球各地,倘若白區瘋了集結力量全面進攻共和國,共和國能在丢失解放區後集結到前線的軍力,隻有全部軍力的不到5%。雖然各市的治安維持局都有警用機甲和戰車,在緊急情況下可以換裝緻命武器,正面對抗一到五區以外其他所有白區的軍隊,乃至深入白軍的後方為紅軍主力的再集結争取到充分的時間,讓共和國不至于面臨傾覆的危險……
但是拿共和國的人換白區的鬼,不值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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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圖讓她們明白,白區不僅僅有西部白區的野蠻人,還有像一區四區這樣能擊沉紅海軍造價8億的主力艦的現代工業文明。我們現有的軍力隻在紙面上能戰勝白匪軍……我想,北嶺州的屍骨讓她們已經明白了這個現實。但是她們還是決定不能開‘大執政官可以在非緊急狀态下行元首之職能’的先例,也不同意在各市市長沒有充分讨論的情況之前,就提高戰備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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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而易舉的對政治做出任何評價,都會被塞勒妮爾用憐憫的眼神看傻子。愛爾娜已經知道了塞勒妮爾清高,看不起她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對政治的理解。于是她不接話,把剛剛的吩咐速記到語音備忘錄裡,然後提問能不能自費點外賣,會不會影響大執政官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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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費是指誰自費?我愛吃烤土豆。我覺得市長女士的招待很慷慨”
被轉移了話題塞勒妮爾并不惱,反而笑盈盈的和“接受了共和國價值觀改造,要做獨立女性”的愛爾娜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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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人家最近在攢錢想買台新代步工具啦,坐地鐵上時不時就有人看人家,好尴尬好害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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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朋友嬌都撒了,再逗她就不禮貌了。塞勒妮爾爽快的交出了自己的虹膜ID讓愛爾娜可以随便刷她的錢包。精神來自舊社會的女人,和靈魂來自舊社會的男人,在進行了金錢的交換後,有繼續加深雙邊貿易的意圖。眼瞅着雙方的距離快要拉近到零乃至負數,愛爾娜的紅色非智能機卻在此時響鈴。那是工作設備——大執政官有午休時間,為了大執政官能有午休,秘書們必須24小時輪班,為大執政官排除掉不需要在下班時間辦公的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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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布爾什維克立黨為公執政為民,不把自己放在首位。接吧。”
塞勒妮爾松開了愛人。元老院挺閑,很少遇到有人在非工作時間要找她。如果以後會忙起來的話,那還真不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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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民委員。”
和電話那頭做了通訊并記錄後,愛爾娜彙報道:
“她說長安市聚集了遊行的群衆,她們的訴求,是要軍委立刻消滅‘宣稱對此次打擊負責的恐怖組織烏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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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舊社會”一詞具有多重含義。既可以特指福音紀元以來和共和國敵對的【白區】;也可以泛指福音紀元前的【時代】(2148年之前);當“舊”社會指福音紀元以來的白區時,可能會出現“舊舊”社會指前作時間開始的19世紀末到20世紀,用“舊舊舊”社會指代更早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