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斯捷潘倒也不是想說“信你是【歐若拉】不如信我是秦始皇”。此情此景下最讓他動搖的并非海皇姬的精神狀态,而是他不配——
他除了亞撒西外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優點。配不上傳說中的帝皇偶像。說他穿着杏幹内依拘束器讨好的主人,是【歐若拉】,那他潛意識裡還相信那麼一點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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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和私有制在共和國是瓦解了的。不需要講究什麼門當戶對。我們在談情說愛而不是談婚論嫁。感覺好,就在一起卿卿我我了呗。”
斯捷潘滿臉寫着憂郁,甚至不看他臉,海皇姬大概也能想出來他在自卑。于是出言這麼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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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不相信……【歐若拉】嫉惡如仇,是為了解放舊社會而燃盡了自己的。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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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和舊社會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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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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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捷潘低着頭,眼睛看哪也不敢看海皇姬。解放區雖然特殊,但治權确實屬于共和國。他是共和國的叛徒,而【歐若拉】是共和國的祖奶奶。海皇姬每次開口的底氣都在訴說她的确好像就是【歐若拉】的事實……
叛徒神氣什麼?他吃了秦始皇的膽?怎麼敢以戴罪之身泡海皇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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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解嗎……如果是【歐若拉】做大執政官的話,她也會像現在的塞勒妮爾一樣,堅決要求和舊社會大決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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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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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歐若拉】的話,一定會的吧?
因為她在大家心目中就是這麼個形象。
換海皇姬沉默了。她都快忘了,【歐若拉】是已經異化的自己。【歐若拉】的生命服務于崇高的目标,所以她幾乎斬去了“本我”和“自我”,隻剩用于擔任國際委員職務的“超我”……
【歐若拉】一個可悲的工具人。即便她知道自己的工作沒什麼實際價值,也還是心甘情願的擔下了“國際委員”的職務。她有具體所愛的人,她為她愛的人而活。而一廂情願的忽視掉“人類”這個宏大空洞,但重要的無以複加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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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若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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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别叫那個名字。”
海皇姬搖頭:
“名字代表身份,我早就從【歐若拉】那個角色中解脫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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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脫?
現在在白區的生活,和自己的苟且,對【歐若拉】來說,是解脫嗎?
斯捷潘擡起臉。海皇姬本來就是琴趣款的短旗袍下擺已經幾乎掀到了腰上,連身襪下沒有多餘的綢緞遮掩身體的隐私。這樣的□□橋段每時每刻都在每一間拉上了窗簾的小房間裡上演無數次,這麼平凡的生活,海皇姬竟然感到享受嗎?
他想起窺探海皇姬的内心時,他看到了水面下隐藏着濃郁到隻看一眼都讓他感受到窒息的黑暗。但【歐若拉】似乎并沒有遭遇過什麼挫折……海皇姬的意思是,她還有過更多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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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女孩,精神和戰艦同步時都需要很久才能平靜下來。你卻從沒有對自己成為十萬噸的核動力航母而亢奮過……愛兒,你掌握過比十萬噸核動力航母更強的力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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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值一提。”
說起自己可以肆意塗抹地球人類身心的輝煌的過去,海皇姬閉眼,把旗袍的下擺拉了拉。雖然這樣不會讓主動穿上琴趣内依的她看起來正經,但自己感覺正經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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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強的可以毀滅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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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很脆弱。但岩石星球可一點都不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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