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警局——
洛錦程坐在邊上,面色慘白,閉着眼抿緊了嘴,一言不發。
洛錦程心中愁雲密布。
做筆錄的時候都是你在開口,你沒有告訴警員逃走的男人是洛錦程的繼父。
可警察檔案一調,什麼都一清二楚。
你沒有表露出驚訝,什麼都沒問,但洛錦程覺得從這裡離開以後,關于梁龍飛這個一看看就很熟悉他的男人,你總是會問的。
在負面情緒的影響下,他頹然了。他想:他不應該瞞着你,如果他今天幹脆地走了,沒想着找你告别,就不會遇見梁龍飛,更不會吓到你。
今晚你就會知道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
你會發現他并沒有表面上的風光霁月。
洛錦程可以數落出自己很多很多的缺點:他處理不好家庭的問題,懦弱地選擇了逃避;他容貌昳麗,卻因為這份美而遭到□□;他曾對自己的師風師德小有自信,可現在他愛上了自己的學生,甚至邁出了追求的那一步......
月光下靜谧的湖泊當然美好,可湖底的枯木、草根,那死去的魚的屍體,經年累月,已然腐敗化作淤泥。
湖底一片死寂。
洛錦程将自己視作這樣的存在。
等等——
他突然想到:也許你會因為師生關系的緣故對這件事閉口不談、不做過問。
洛錦程的眼裡亮起微光,而這微弱的光很快熄滅,他想得明白:不做過問,意味着不願意陷入麻煩,要和他劃清界限。
你注意到他的狀态十分糟糕,猜想是繼父的出現令他應激了,這筆賬決定也必然要算在令人作嘔的梁龍飛身上。
你和洛錦程這邊的筆錄已經做完了,稍後洛錦程的繼父便會被警員帶來拘留。
追逐毆打他人,擾亂公共場合秩序,犯的是尋釁滋事罪。
你想,警局進都進了,幹脆趁這次機會讓梁龍飛在監獄裡多蹲幾年。
棘手的是洛錦程的傷情鑒定隻達到了輕微傷,最多也許就三個月的拘留。
還是同樣的顧忌,考慮到洛錦程和梁龍飛之間還有繼子女繼父母的關系以及沒有造成較大的不良影響,說不定隻是口頭警告。
如果洛錦程不是梁龍飛的繼子便好了。隻要作為受害者的洛錦程的家屬不予諒解,梁龍飛便沒辦法被保釋。
你一琢磨發現連牢飯都沒辦法讓梁龍飛吃幾天,你心裡總覺得憋屈。
洛錦程四歲起被梁龍飛性騷擾、侵犯長達12年以上的事情,倒是足夠他在局子裡蹲到死了,但你不确定洛錦程手上有沒有足夠指控他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