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有巡查員?
這個部門剛剛建立,人手不夠,沒辦法,招了不少新出來的小系統。
總部怕的就是這些小系統亂來。特設了個巡查員這個職位。
S14當初嘴上不說,心裡是覺得自己幹不長,認為這個職位雞肋的。
哪個系統不是培訓過,經曆過無數模拟的。出點岔子,能出多大的?
但沒想到,随便選個世界,就遇到了總部說的以防萬一。
現在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了。
舞台上,厚重的紅幕緩緩垂下,一場戲就這樣收場了。
看戲的人卻沒有心思關注了。
按照燭淵的性子,一般決定了,那就沒有變的。
好在不管他如今行事再狠絕,對昔日的救命之恩還是銘記在心的。
尤其他和霄枉的交情不淺,哪怕生前再多恩怨,身死燈滅,往事成空。
而做出放過蕭皎這個決定,甚至讓他無意識松了口氣。
舞台上的燈光随着帷幕落下,也暗淡下去。
燭淵徹底隐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猜不出想法。
天蒙蒙亮,樹林裡清晨的霧氣迷蒙,清脆的鳥鳴聲起。
……
蕭皎還是睡不着,一種躁動袅繞在心頭,擾得他難受。
翻來覆去地沒有緩解,反而更加煩躁,擁起被子猛地起身,拿過手機一看,已經4點了。
房間裡幽幽的香也隻剩一小截了。
反正也不需要睡眠,索性赤着腳下床,木質地闆的冰涼傳到腳底,他擰起的眉散開些。
走幾步到了桌子旁,蹲下,仔細觀察着安放在上面的小花盆。
他眼中好奇,伸手輕點上那抹微小的翠綠。
很奇怪,明明他是天天帶着的,也不知道它是什麼時候發的芽。
也沒什麼迹象,好像是突然就發芽了。
順着他的力道,小綠芽顫巍巍的。
蕭皎收回手捧着臉,眼中泛起笑意,不管怎麼樣,隻要發芽了就好。
可惜燭淵離開的匆忙沒有看到,不然他肯定會很高興。
想到那副場景,心中莫名的焦躁都散去。
看了會兒,蕭皎舔了舔幹燥的唇角,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猶不解渴,直将一整壺的水都喝完了。
他扯了扯衣領通風,又拿過空調遙控器将溫度調得更低。
怎麼這麼熱啊。
靠坐在皮質沙發上抱着抱枕,他有些煩。
沙發在角落靠牆,正好能将整個卧室盡收眼底。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頭一次開始打量這個自己住了這麼久的卧室。
中央擺放明顯做工繁複的床,厚重質感紮實、繡着暗紋的帷幕,和周邊配套的珍貴靈木制成的家具。
熟悉的風格。
蕭皎隐隐猜測,這是燭淵的房間。
尤其每個改動過的細節,都和他觀察過的燭淵平時的生活習慣吻合。
頓時,手上的杯子就有些燙手了。猶豫一會兒,紅潤的嘴唇貼上杯壁。
小小一個動作,讓白淨的臉頰,逐漸被桃紅色暈染,染至眼角,熏的眼泛波光。
拍了拍臉頰,他将杯子放下,暗罵幾聲,覺得自己不争氣。
壓着自己轉眼去看别的。
不經意瞥見什麼,瞳孔微縮,急急撲到桌上,期間不小心撞到實木桌角,下意識嘶了一聲,卻沒有去看。
他全副心神都在那小小的花盆上了。蕭皎将小花盆舉起,左右仔細看着。
小小的一個,一隻手就能包完,再怎麼看也改變不了什麼。
但他尤不可置信,伸手小心地翻找着土壤。
“剛剛都看到的,為什麼不見了。”
那抹翠綠消失了。
蕭皎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但,本被壓在心底的不安,此刻瞬間放大。
他捧着花盆,面色茫然跪坐在地。
……
“嗡——”
隔壁的位子上,屏幕亮起,來電顯示是蕭皎。
燭淵看了一眼,沒有如往常一般拿起,隻盯着上面的特殊關注。
整個人都隐在黑暗裡,沉默。
直到最後鈴聲消失,屏幕顯示未接來電,到暗去。
燭淵都隻是盯着。
既然決定了,那就不要給人希望。
壓着自己不去想蕭皎會有的神态,他抱着盒子起身。
但是手機再次震動。
燭淵忍不住皺眉。
往常蕭皎哪怕有些小脾氣,知道他在外面執行公務,也不會糾纏不休,隻會事後抱怨幾句作罷。
他停下腳步。
萬一真的有事呢?
畢竟現在蕭皎的經脈被封住,不能使用法力。而那邊雖然留有保護的人,但若是強敵來襲,不敵呢?
現在正是關鍵時刻,主要的誘餌不能消失。
終是如此說服自己,他趕在最後電話挂斷的前幾秒接通。
聽到耳邊明顯不對勁兒的聲音,他握緊手機。
……
門外傳來動靜,蕭皎卻不驚訝,拿着手機捧着小花盆,赤着腳跑下沙發。
還沒敲門,門就打開了,燭淵手頓住,上下飛快打量了蕭皎一番。
哪怕回到别墅,知道這邊沒發生什麼,但歸要親眼看一眼的。
人沒事,他松了口氣。
本想推脫幾句離開,但餘光看見什麼,“怎麼沒有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