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你不信?我有個兄弟在裡面做文職,他親口說的,這還能有假。”
伊恩神色松了些,又覺得是自己多心了,少将肯定有自己的考慮。
心下大石落下,随即想起什麼,
“你把藥包給老闆了吧?”
“放心,沒忘。”
說起這個,萊茵握拳砸手,“等收網了,可不能放過吉蒙這個癟犢子,敢對雄蟲下藥,害的老闆差點着道。”
伊恩也是心有餘悸,“是不能放過他。”
“幸好伊恩你心細,帶了安醫生配的藥包。”
對話間,他們已經走到門口,門一關,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浴室内,熱氣蒸騰。
竺芮歪靠在浴缸邊緣,蹙眉閉眼,白皙的臉頰上紅暈彌漫,黑色長發沾濕貼在露出的半張臉上,紅潤的嘴唇微啟呼出熱氣。
“再泡一會兒就好了。”
克萊爾聽見水聲,知道他是難受,溫聲說道。
心中對這個組織的殺意越深,對竺芮更添幾分憐意。
“嗯。”
竺芮臉被蒸地越發紅潤,悶聲點頭。
他擡起頭,隔着簾子打量背對着自己的雌蟲。
隐隐約約能看見,寬肩窄腰,身形流暢,打濕的衣物勾勒出精壯有力的肌肉。
目光掃了一圈,看到他的胳膊。
“你的傷,沒事吧?不去處理一下,換身衣服嗎?”
克萊爾一愣,心中一陣暖意,心口發軟,搖搖頭。
“雌蟲身體恢複很快的。”
他拉開袖子想向他展示,撩起袖子才想起放下的簾子隔開了他的視線。
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傻,像個愣頭青,又若無其事放下袖子。
“那就好。”
竺芮點頭。
二蟲不再說話,靜了一會兒。
竺芮泡的都快睡着了,克萊爾的聲音突然響起。
“閣下,您以後不要再對雌蟲說可以為他們簡單梳理了,這樣太危險了。”
他都可以想象,要是竺芮繼續這樣傻傻的,再冷漠的外表也遲早被看破,到時不知會吸引多少狂蜂浪蝶。
他也看出來了,竺芮眼神再冷,再不假辭色,實際卻很心軟,他晃幾下就想為他梳理了。
要是以後來一個梳理一個,那還得了?克萊爾決定說的嚴重些。
“如果今後别的雌蟲也在您面前精神力暴動呢?您也準備為他們梳理嗎?”
“不可以嗎?”
竺芮側臉趴在浴缸上,手指繞着垂落肩頭的發絲,悠悠說到。
“那您将會擁有不止一位雌侍,甚至雌奴。而随着更多雌蟲察覺到這點,您身邊的雌蟲會多的數不盡。”
“這樣啊,我以後會注意的。謝謝你。”
竺芮低頭,嘴角勾起。
克萊爾點頭,聽他應答,松了口氣。
當然不會。
竺芮今後如果有了雌君,得到了這樣一位雄蟲,怎麼會給旁的雌蟲機會。
就算一時不查被鑽了空子,得手的自然也不會願意分享的。得益者隻會聯合起來掩埋這件事,阻止其他雌蟲發現這個秘密。
況且,竺芮是A級,以後的雌君和雌侍的等級自然也不會低,手段也就更狠。
一番談話後,氣氛緩和了些。
竺芮換了個姿勢,改為躺在浴缸裡,捧起水往身上澆。
忽然發問:“你為什麼會來買雄蟲呢?你等級分明不低。我記得,買賣雄蟲在帝國是要被摘去雙翅廢掉精神海,丢去荒獸星直至折磨而死的吧。甚至,禍及家族。”
克萊爾避而不談,“您不要擔憂,我以蟲神起誓,絕不會傷害您。我會帶您離開的。”
竺芮澆水的動作一頓,轉頭看簾子。
“帶我走?”
然後囚禁?
他是這個雌蟲買來的,他怎麼敢讓自己露面呢。
霧氣蒙蒙,竺芮幽藍的眼睛也蒙上一層淺淺的霧氣。
一捧水澆下,水珠挂在長且濃密的睫毛上,沿着他臉頰落下,滴至精緻的鎖骨,最後沒入水面。
“我……”
聽出他話裡意思,克萊爾還沒組織好語言,門外一陣敲門聲響起。
“老闆,出事了。”
是伊恩的聲音。
手上佩戴的智腦也開始嗡嗡叫。
“抱歉。”
他皺眉低下頭去看。
竺芮體貼地笑笑。
“有事嗎?不用擔心我,我已經好多了,去吧。”
這個藥包确實有些東西,将他身體的躁動壓下,四散的氣息也被安撫收回。
事情可能真的很急,克萊爾确定他真的沒事了,隻來得及留下一個通訊器,腳步匆匆離去了。
竺芮把玩着手裡小巧的特制通訊器,聽着門合上的聲音,嘴角勾起笑意,仰躺在浴缸中,看着上方安置的鏡子,撫上臉頰。
鏡子裡,一雙迷離的水眸含情,白皙無暇的臉頰泛着紅暈,唇形姣好紅潤。
他打量一會兒,喃喃,
“這張臉不好看嗎?”
竺芮幽幽歎息一聲。
他特意捏的呢。